“好妹子,你莫要生我的气……”吴氏从一旁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与她亲切道。
“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吴四娘啊!”五姑娘把手儿一翻甩开她的纠缠说道,“您可不要这么说,我五姑娘一个凡夫俗子,一身的铜臭味儿,自然不比四娘这样的人品的……”
“妹妹,你莫要在这里冷讽热嘲,”吴氏说道,“我如此所为也是有苦衷的……”说着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五姑娘看她流泪了,那尖酸的话儿自然是说不出口了,当下叹息一声,拉住吴氏的手,说道:“姐姐的苦衷,妹妹何尝不知呢?所谓‘楚人无罪,怀璧其罪’。你以为知古之所以遭此大难,全是身在豪门所致?可是,姐姐你想过没有,纵然知古离了大兴府,他也终究是太爷的骨血了,无论走到哪里终究是要被宵小之徒觊觎的。依着咱们天下堂如此大的家业尚不能保知古万无一失。姐姐你孤身一人本事再大,又能如何?”
吴氏默然不语,五姑娘又上前来说道:“何况太爷与知古也是血脉相连的,姐姐将知古带走,叫他老人家将要如何?实不相瞒,太爷他已经因着姐姐的事情,病倒了……姐姐难道你就如此狠心,看着太爷他……他……”五姑娘话儿说到此处竟然已经泣不成声了。
“啊,什么!”吴氏惊声道,当下又记忆起王德亮待自己的好处来,只觉得对不住此人,连连说着自己糊涂,就要回金城去。
楚云把小嘴儿一噘,说道:“夫人,太爷固然重要,可是大公子如何不救呢?如今乘着那个贼丫头没有走远,咱们还不如追上前去,把公子救下来,一起回去见太爷不是更好么?”
“此间的事情有我就行了……”五姑娘看着楚云笑道:“你这小丫头还是快回去看一看吧,长歌就要给小丫头折腾死了……”
果不其然,这楚云刚到了客栈,陆长歌便伸出胳膊来,缠着楚云给他包扎伤口。
楚云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与他拌嘴道:“谁让你欺负我妹妹的?如今挨了咬了也该忍着!”
陆长歌笑道:“果真是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啊!”
楚云给他裹好伤口,看着陆长歌一张脸如那越水皓月一般直让人觉得亲切,便凑到他的耳畔悄声讲道:“玉儿和你都在云儿心里面呢!”
那吴氏在一旁哄着楚玉慢慢睡下,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打情骂俏亲昵无间,心头却是一酸又记忆起当年自己倾慕的白衣剑客来了。
第二日,吴氏与楚云还要再去寻王知古,不料那楚玉连着哭闹了几日急火攻心竟然感上了风寒卧床不起。楚云看着她花容惨淡颦眉紧蹙吓得清眸失神,玉珠坠下直怪自己粗心大意害苦了小妹,老大的耳光子只顾往脸上打将过来。看得陆长歌心疼不已,赶忙上前阻拦她,说道:“此事只怪书生照顾不周才害得玉儿遭罪。妙音莫要太过自责,要打便打我好了。”楚云却也下不去手打那陆书生只哭道:“云儿再也不要与玉儿分开了,妹妹若是有了三长两短,云儿便到下面相伴!”
陆长歌听这楚云说得如此决绝直唬得他搂住楚云说道:“不许你做傻事了……事已至此也只有先回京师给玉儿治病,待病情好转再作计较。王公子那边自有海姑娘照顾,想来也无大事。夫人你……”
那吴氏也点头称是便让楚云带上楚玉乘着黑风疾一路往金城而去了。吴氏与陆长歌跟在后面,慢慢地往回走。
吴氏和陆长歌两个人急匆匆地赶了三日的路程总算到了金城,本来以为年关已至京城必然似那三月扬州一般满眼珠玑昭日月,迎面黼黻焕烟霞。不想到了云龙门一瞧却是刀光闪闪,枪尖耸耸,金甲耀日,旌旗蔽空。舒目远望数不尽汹汹虎狼兵,踮脚高瞰瞧不尽滚滚牙门旗唬得行人绕道而行,吓得商贩驻足远观。
吴氏见这京城一派肃杀之象毫无喜气可言,便朝附近的商贩打听情况。原来是天下堂的醉香阁被歹徒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皇上龙颜大怒着令金城府限期破案缉凶。
陆长歌纳罕道:“何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下来到城门旁将官府告示仔细读罢才知道竟是个小丫头做得这等事情,心中更是好奇了,伸长脖子再一细看正是那苏玲珑!陆长歌不禁大惊失色,赶忙与那吴氏急急忙忙地往大兴府赶去了。
原来,那苏玲珑走了两天的时间进了京城寻到那醉香阁。只是这烟花之地本来就是俗世浪子的安乐乡,轻薄女子的聚宝盆。如何会容得下一个贞烈女子?
苏玲珑刚一踏上这醉香阁门前的石阶,满眼所见皆是乌烟瘴气,纸醉金迷的沉沦之景,充耳所闻尽是嘈杂丝竹,呕哑管弦的靡靡之音不由得皱紧眉头踌躇良久才横下心来走了进去。
苏玲珑走进屋来四下里环顾一周,眼前挨挨挤挤皆是锦衣玉带,密密麻麻尽是油头脂面确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这里管事的鸨儿生得一张瓜子脸,两只妖媚眼,狐眉一弯三魂颠,玉口常笑七魄倒,一身碧水缁衣紧紧缠裹住婀娜柳腰,两只苏锦香鞋恰恰托载住三寸金莲叫人看了倒也算得上标致。只是脸上的粉底打得实在厚重,胭脂又涂抹得太过鲜艳好似那挂了霜的猴屁股一般。
那鸨母横着一双眼睛朝苏玲珑打量过去。她瞧这丫头模样长得俊俏,披戴着满身的珠玉又见她面色难看,腰悬长剑还以为又是哪位公子哥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