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峡谷通道也不行,硬生生将一座大山劈开两半,光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也不行,太耗费人力物力了。
梁心铭反复权衡后,决定还是走保守路线——修盘山路,虽然将道路绕远拉长了,但是安全可靠。
她将这几个方案都做了简单的预算,用数据说明问题,再辅以图纸,向众人直观形象地解释每种方案的优缺点。她亲自分析给众人听,并证明修盘山路并不比修隧道和开峡谷通道困难和耗费大,但安全却是第一的。
众人听后,无不信服。
乌先生道:“小人同意大人决定。”
众工匠都道:“同意大人决定。”
梁心铭微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唐知府催孙子:“都记下来!”
他听了这些,回去可参照执行。
黑狗岭的道路修建解决后,进入下一个议题,入夏后,是雨水旺季,给施工造成了很多不便,还要担心发洪水。
梁心铭略一思忖,便果断道:“明天开始浇路面。本官会和有经验的村老们商议,及时对天气做出预测,合理安排工程进度。”为这工程,她做了万全和充足的准备,在潜县和六安府都请了有经验的、会看天的老人,对天气做出“预报”,以免给工程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众人大喜,看着梁心铭目光都热切起来。
他们已经多次听梁心铭说“浇路面”了,开始并未当回事,等见识到梁心铭的能力后,确信她不会无的放矢,便都期望她能给大家惊喜,给这条路浇上神秘的路面。
唐知府急忙叫道:“本官也要浇!本官那里的路基修了好几十里了,要是不浇,回头被暴雨冲坏了,岂不前功尽弃?梁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老夫无不听命!”
梁心铭含笑道:“老大人莫急。这路要以陈桥为中心,分别往六安和潜县方向浇。等路面浇好,方便马车行走,运输材料物资也方便了,才能将工程继续向前推进。老大人不妨多住一天,看了浇路再回去。”
水泥厂建在陈桥附近的山中,从这里开始铺路,用水泥方便;等路铺成,物资运输便捷了,再往远处推进工程。
散后,梁心铭留下唐知府。
她和唐知府商议:要拨出一笔工程款来购买粮食,预防洪灾。若六安府发大水,到时便让灾民以工代赈,将赈灾和修路结合起来,一并进行;若没有发生水灾,这粮食也可用来支付雇工的口粮和工钱,两不耽误。
唐知府忙道:“此计甚好,可未雨绸缪。”说他回去便安排人,去湖州等地买米粮,预备灾害。
他觉得,和梁心铭共事浑身充满干劲,忙到这么晚,一点不觉疲倦,反而兴奋不已,巴不得天赶紧亮,好看浇路。
梁心铭见说妥了,请他去安歇。
她自己还不能休息,明天浇路是她临时决定的,有许多工作要准备;还有牛将军灭门案、那几个来历不明的雇工到底为何混入工地等等,她都要做出应对。
她和赵子仪连夜安排。
姚褀刚睡着,被梁锦云拖了起来,带到梁心铭面前。
梁心铭对他道:“本官有件事要派你去办。赵护卫和梁锦云一向跟着本官,若突然不见了,容易让人起疑。你是恩师派来的,明日假装返京,别人不会怀疑。”
姚褀急忙道:“大人尽管吩咐。我们大爷派属下来徽州,就是要助大人一臂之力。属下一切听命于大人。”
梁心铭点头,如此这般交代了他一番话。
姚褀领命下去了。
都安排完毕,东方天光已经发亮了,梁心铭只洗了把脸,在书房床榻上眯了一会,便又起来了。
早饭后,姚褀带人告辞返京,梁心铭送他们到大门外,看着一行人马消失在榆柳树荫内,才返回。
上午,陈桥镇外的工地上。
梁心铭和唐知府、属下官员、各工程人员汇集,水泥运来了,梁心铭亲自铲出第一锹水泥,倒在一堆细沙上,混合搅拌,然后才将铁锹递给旁边的民工。
接下来,无数双眼睛盯着汉子们将那灰色粉末和细沙按一定的比例掺在一起,加水搅拌均匀;搅拌后的混凝土被人用桶装走,铺在垫好的路基上,再用滚筒推平整。
开始大家都看着,不吭声。
因为不了解,不知如何评价。
这条路宽三丈,约十米,路面比较粗糙,梁心铭想先铺这一层试试各方反应,后期还要再铺一层,把提高,往她前世二级公路标准靠拢。
就算还粗糙,也足以引起轰动了。
随着道路往前推进,那最先铺的地方变硬了,众人才震惊起来。唐知府趴在地上,两手抚着路面,哆嗦道:“硬了,硬了!”又拍了拍,喃喃道:“真不怕水泡?”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李京和白英是王谏派来帮梁心铭的,原在工部做事,才能是有些,就是面对乌先生等民间工匠,自觉高一等,难免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但对梁心铭还算尊重。
梁心铭也对他们一直很礼遇。
此时,这两人反复观看水泥;看完又盯着民工搅拌水泥和沙子,留心他们是按什么比例混合;再又去观察民工用铲子和抹泥板铺展路面、抹平;一时又去最先铺的路面看一看、用脚踩一踩,试试硬度,评论一会凝固的时间长短,因为什么而凝固,最后又回头去看水泥。
李京用手捻了点水泥细粉,放在左手掌心,盯着它反复观看,甚至捻了点放进嘴里,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