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每天都在写信,可沈娇却总觉得怎么写也写不完,千言万语怎能用一支笔道出?
“我和儿子在家等着你们凯旋归来,晚安!”
写完最后一句话,沈娇叹了口气,将信纸仔细折好,装进了信封里,贴上邮票,再封好口子,准备明早上班时顺路投进邮筒。
前线部队的驻扎地时常变换,这些写给韩齐修的信也不知道他能收到多少,能有一半她就觉得满足了,写信不仅是希望韩齐修能收到,也是她自己寄托思念的最好方法,这些日子她可全靠着每晚写信才能坚持下来。
静静地看着儿子们甜美的睡颜,沈娇心踏实了,分别印上一吻,喃喃道:“宝贝,做个好梦!”
早上沈家兴一早就做好了早饭,想通了的沈家兴又和以前一样,变成了爱钻研菜式的小老头儿,起床打一通拳,去菜场溜达一圈,回来做早饭,然后再溜重孙子,小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喂好了两只小猪,沈娇便骑着车去上班了,开车太过扎眼,沈娇不赶时间都会骑车去医院,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
去医院的路上,沈娇见到了徐卫红,她也在军区医院实习,本来徐卫红是去东平市辖下的县医院实习的,可也不知她给走的啥关系,竟给弄到军区医院了,同沈娇一样分到了药房,药房总共就她和沈娇两个实习生。
徐卫红上班特别积极,从不迟到早退,打水扫地拖地擦桌子,药房里的这些活儿她全包了,其他药房的人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闲适得很。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沈娇了,迟到早退都是小儿科,人家是直接不来上班,其他活儿那就更不用说了,人都不在干个毛!
即使反差如此明显,可以说一个是优等生,一个却是劣等生,可药房里的人大部分却还是对劣等生恭敬有加,对优等生指手划脚。
这便是现实!
徐卫红当然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她早在北大荒就已经见识过了,可她却还是不能接受,越是卑微的讨好别人,她心里的落差也越大,对于沈娇的嫉恨也越深。
只能说,徐卫红对于沈娇的嫉恨从来就没有消止过,一同分到了药房实习,悬殊的待遇让她的嫉恨达到了顶峰,可以说到现在为止,沈娇是她最厌恨的人之二了,另外一个是郝玉华。
一个是竞争对手,另一个是夺夫之恨,恨意滔天!
不过徐卫红的忍耐工夫却是不错的,尽管心里恨得要死,可面上却客客气气的,逢人便说她是沈娇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关系特别好。
“沈娇你今天来上班啦?”徐卫红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墩实的脸盛开着菊花,厚镜片下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沈娇微扯了下嘴角,算是打过招呼了,徐卫红她本不喜也不厌,可这姑娘算计郝玉华的那出有点恶心到她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阴毒,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只是有些人却脸皮厚得很,你不去招惹她,她却总能想方设法地凑过来,似蛛丝一样烦人。
沈娇将车子停好,便朝药房走去,路上不时有人冲她侧目,沈娇穿了身驼色的中长斜襟呢绒大衣,腰间松松地系了根腰带,脚上踩着中跟黑皮靴,挎着白色的皮包,打扮得十分洋气,再加上她那绝美的容颜,不论男女都会被吸引得回头的。
待沈娇走远,看傻了的人才回过了神,个个感慨无比。
“这漂亮姑娘是谁啊?咱们医院的护士吗?”有个年青男医生春心萌动了。
“是来药房实习的大学生,秦医生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有人打趣道。
“没有没有,我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秦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可眼里的跃跃欲试却挡也挡不住。
另一名护士嗤笑道:“看上了也没有,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丈夫可是咱们军区鼎鼎大名的韩团长。”
秦医生的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了,佳人已经结婚了,他连屁大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名年青护士嘻笑道聊起了沈娇,叽叽喳喳的:
“小沈身上的大衣真好看,穿在身上跟电影明星一样,呆会去问问她是在哪买的。”
“得了吧,好衣也得好女配,人家小沈穿着像电影明星,咱们穿着就是吊麻袋,我可不浪费那个钱,那大衣一看就不便宜,至少两个月工资。”
“两个月都不止,这大衣商场就有得卖,我娘家嫂子咬牙买了件,你们猜多少钱?一百三十件,咱们一个月才几块工资。”
“天呀,一百三十八,这么贵,我还是不买了,小沈可真有钱。”
“人家男人是团长,娘家条件又好,能差这点钱?你看她身上穿的哪件是便宜货?”
“唉,人跟人就是没法比啊!”
几名护士幽幽地叹了口气,集体仰天三十秒,远处传来了护士长的狮吼声:“都死哪去了?”
作鸟兽散
沈娇走进了药房,同大家伙打了声招呼:“王姐刘姐张姨小陆早。”
药房除了她和徐卫红,本身就有六人,不过白天只有四个,两个大嫂,一个姓王,一个姓刘,还有一个大妈,姓张,熬个几年就能退休了,还有个年轻姑娘小陆,二十来岁,文化水平并不是太高,听说是走关系进来的,具体啥关系沈娇不清楚,只是别人谈起这小陆总是一副暧昧的表情,还有着不屑。
其实真论起来药房里的这几个大嫂大妈都是靠关系才进来的,一个挂号收费窗口,一个药房,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