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从腕骨以下的手掌全部青紫,掌缘到小指则有些扭曲,指关节弯成了正常的弧度,完全不听使唤,连动都没办法动一下,谢紫衣愣半天后,回忆起昨天晚上,好像是忍不住顺手劈出去一掌,似乎是有听见木头断裂的声音,但到底劈中什么他实在想不起来,而且关键是!
谢紫衣眼角又抽了下。
他怎么会该死的记得,神智模糊的时候都记得,没用内力!
不是所有人都是横练功夫有空手碎砖的能耐,能练成这样的手掌,粗糙成啥样就不说,至少也是常常练的,还得拿捏好角度,运足气才动手。谢紫衣哪怕是九州第一的武林高手,让他毫无章法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出如此狠绝的一掌,上好木质的窗棂是生生击断了,不过他的手也成这德行。
漠寒也看到谢紫衣的右手,瞠目结舌之余,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霎时雪白。
咳,想假如他那时不是被冲晕头,早就该想到这掌要是挨在他自己身上…
——就算他没做过装潢材料的也知道实木的坚硬程度,而且九州这地方,给绝尘宫用的木料会差咩?那质量绝对好到爆有木有(你是说你昨天晚上核查过那张楠木榻= =)
于是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漠寒在手忙脚乱,爬下床还差点绊倒的囧样里,东窜西跑半天,也没找到一点跟药膏类似的东西,只好将侍女整理好的衣物抱回来,不管怎么样,先得穿好衣服吧?
这时候,神器的效果就出来了,谢紫衣没有一件衣服有损坏,漠寒的袖子上有好处裂口,他苦着脸不吭声的穿,这还不能抱怨,因为这是他自己扯的…
漠寒很识趣的没去看谢紫衣穿衣,胡乱把自己搞定后,就奔出去找伤药了但他一出门,看到那些侍女们隔得很远站在廊下,全都神情古怪的看着他“谁懂医术,能治…”
漠寒觉得肩上被人一拍,吓得他直接窜了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是湛罗真人。
国师看看半掩的房门,又看看自己徒弟,微微一勾唇角,笑得阴气森森:“紫衣受伤了?”
“啊,是,梁先生手伤了。”
这是多巧的谐音!
湛罗真人一眯眼,按住漠寒的手用力得差点没把徒弟按趴在地上,神情不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漠寒恍然大悟,面对湛罗真人的冷视,那些侍女由惊愕转为愤怒的眼神,顿时头上黑线跟冷汗一起往下滚,这都什么跟什么…
“师父,我说的是手!右手你懂不懂?”
这次换成湛罗真人惊疑不定的问:
“手?为什么会是手?”
“呃…可以不解释吗?”说出来很那啥的好吧。
湛罗真人皱眉,半晌才神情稍有恢复,然后点头说:“你是可以不说原因,但要是连怎么弄伤的都不说,如何治?”
漠寒又想擦汗了,在诸多眼神压力下才终于吞吞吐吐:“师父你自己去看好了。”
两人在门口这么啰嗦的一拖,再进门的时候,谢紫衣已经靠坐在原先习惯的位置上,就是眉头紧皱,但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武林高手总是有这点好的,哪怕手脚酸软的根本没办法动弹,把内功运行一周天,保准全身无力的症状能全部好转,不过这对痛感没治疗效果,该哪痛哪难受。
谢紫衣正看着那扇残破的窗,以及木榻上的模样发怔。
等听到人声时,他迅速揭起一块刚刚被侍女取下欲换的天青色帐幔将那里遮住。而湛罗真人走进来后第一眼就瞄见他垂放在膝上的右手,然后倒吸了口冷气,回头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漠寒。
“师父?”
漠寒忐忑的回望。
湛罗真人只是摇头:
“找根木条来!唔,就窗外花丛的那扇破窗子挺好的,随便找块细的,断口整齐点,要是贫道看见毛刺,你就给我吞下去!”
“呃!”
漠寒在犹豫直接跳窗快,还是绕出去好。
心动不如行动,轻功高嘛想啥就做,他窜出去的时候脚踩了下窗棂借力,却不知湛罗真人是不是故意的,恰好在这个时候说:“贫道就想不明白了,倒还真没见过…因为那事把手整到骨折的!”
“……!!”
漠寒脚下一滑没站住,直接扑进了还留着未干雨珠的蔷薇花丛,满脸满身都是刺的感觉,算了,还是不形容罢,而那边谢紫衣都有直接动手赶湛罗真人出门的冲动!
奈何他的手…
漠寒不懂怎么正骨,舒重衍是更别想,而他的侍女们也不知道受惊后跑到哪里去了(就在门外啊扶额),就算要赶,也要等把右手上的伤裹起来再说。
“还有你这脖子上…”
谢紫衣下意识的伸手去捂,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左手上那一块块完全一样的红斑。
“这稀奇事真不少,就没见过这么圆的斑痕…”湛罗真人纳闷的又看了几眼漠寒,顿时两人同时一扭头,不肯吭声。
——那根本就是散落在木榻上的水晶棋子硌出来的吧!
正尴尬间,遥遥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众人全部一怔。
察觉到谢紫衣疑惑的目光,湛罗真人若无其事的说:“大约又是听说绝尘宫有宝藏的鼠辈。”
他说着笑起来,挑眉道:“不过贫道有花费整整三天的时间在绝尘宫门口摆设机关,必然能叫他们横着进来,躺着出去。”
漠寒囧然,很好,他有不出绝尘宫的理由了,不过!
“他们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