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莫急,且容弟子细讲。那天晚上邬师伯将我留下后,先是与我一番伤春悲秋,大意是说我与他两人有诸多相似,他怕他这一事故,会连累白棠哥落罪,嘱托我能看护于白棠哥。想来那时他便做了自焚的打算。后来我问他周辉到底是何人,他一口咬定,周辉已在当年被颜师伯送回了长乐,让我们去那里寻人。我心想他对周辉如此情意深重,怎么这般容易的透出周辉的下落,再要细问时,他却……却燃了那把火……后来的事师伯想来也知晓,我从火海逃出,昏迷半月,醒来时听闻白棠哥在与您置气,便去劝他。他先也不听我的,我便说告诉他邬师伯离去的真相,他才肯跟我走。”
一听此话,霍长老瞪眼了:“那你当真告诉他了?”
姜夙兴点头:“是,我告诉他了。”
霍长老怒道,“亏你师父还说你聪慧,你这不是胡闹么?!”
姜夙兴不急不缓,“师伯息怒。师伯且想,你们之前也没有告诉他事情真相,他是作何反应的?邬丛莲千错万错,到底是养育白棠哥十三年的师父,作为邬丛莲唯一的徒弟,白棠哥必须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死的。白棠哥他是个倔强之人,一旦他认真起来,没有人能拿他有办法。”
霍长老道:“我们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还以为你能有办法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个方法。早知道我就自己告诉他了,还省得他对我恨的咬牙切齿,以为是我暗害了邬丛莲。”
姜夙兴笑道:“原来师伯是因为气不过这一点。您放心,白棠哥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知道他师父是为了自己当年犯下的罪恶而自杀,便不会再闹了。也能理解您的苦心,您看他方才不是主动来跟您请安了吗?”
霍长老皱起眉,道:“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邬丛莲到底死没死,可别那么急着下定论。”
姜夙兴一惊,上前一步,问道:“那红莲业火那般厉害,将大半个执法宫都烧没了。况且当时师伯你们都将那院子周围团团围住,难不成邬丛莲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来个金蝉脱壳不成?”
霍长老一笑,“你年岁小,又来西城晚,不知他的厉害。且不说邬之一族擅长炼魂转魂,移花接木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说不得他早就提前布好了局,那天晚上烧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邬丛莲根本就不敢断定。这么多年来,他邬丛莲偷梁换柱偷天换日的妙事可不在少数。在众人面前来个金蝉脱壳算什么,你以为他是怎么当上这执法宫三长老的?这些事我就不与你说了。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辈弟子,本座与你那些师伯们,没一个认为他能老实赴死的。他啊,就是趁着这机会逃之夭夭了。”
姜夙兴心中骇极,若果真如此,邬丛莲此人岂非是个祸害遗千年?跟周辉还真是一丘之貉。
这般想来,邬丛莲那晚究竟为何要与他说那一番话?难道真是怕姜夙兴追查周辉转世而将顾白棠牵扯进来好让他投鼠忌器?
姜夙兴左右想不出,又听霍长老道:“这几日司仪院都在暗中招魂,想查邬丛莲的去处。马上就是御法大会,司仪院这几日也是忙的人仰马翻,你抽空去安魂阁看能不能帮上温玉的忙。”
“弟子遵命。不过眼下弟子有家人来西城探望,现在英帝宫客舍,弟子需先前去看看。晚上再去找温师兄。”
“嗯,记住,此事不可让白棠知晓。”
霍长老眉头深皱,一声长叹,“当年秋师兄送来他执法宫,本意是让他入我座下。我一向不喜收走关系来的徒弟,但又不好抚秋师兄的面子,就把他推给了邬丛莲。因为这件事,白棠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他心性极傲,怕别人看不起他是靠舅舅进的执法宫,是以勤奋努力,他本身又天赋异禀,年十七岁就成为西城在籍弟子中修为顶尖的那批人,夺得执法宫首席弟子的名号。即使这样,他也依然如履薄冰,谨慎约束,身为执法宫大弟子,以身作则,兢兢业业,就怕别人背后议论他是靠关系。现如今邬丛莲出了这事,虽然我下了禁令禁止人议论此事,但……管的住人嘴管不住人心,白棠他一定会受人口舌非议一段时间。未免多生事端,就让白棠以为邬丛莲死了吧。”
第3问
又说姜夙兴自打出了执法宫,到了英帝宫,自然先是去拜见自家老祖宗。
姜老太爷和七山祖师正在摘星楼上下棋,那摘星楼高耸入云,顶端只有一方磨盘大小。遥遥望见两个白发老者坐在那云端,姜夙兴仰着脖子望了一会儿,最后在地上叩三个头转身走了。
走到前院,一个大嗓门儿朝他呐喊:“姜二哥!!”
紧接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笔直地朝他冲过来,后面还跟这一个紫色的小团子。
姜夙兴一个转身快速躲开这凶猛的撞击,然后便是左手一伸右手一拿,将顾五妹和顾六妹两个一高一矮的两姐妹拎着后衣领抓在手里。
“五妹,不是二哥说你,你好歹是个姑娘家,矜持一些。瞧,连六妹也跟着你学,这样下去长大了谁敢娶你们。”把姐妹俩拎进别院内,姜夙兴拿出二哥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说的对,这两个丫头,瞧瞧,越发跟三姐儿像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这世上难得遇到一个李矛兄,可让我们上哪里再去找那第二个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