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望了她一眼,眼神在林娇与昭和之间游离,想到那南羌的一大习俗,心中便有了较量。
他双手抱胸,扯了扯嘴角,玩味道:“你的女人?我可是与她订了娃娃亲的人,你说,她到底是谁的女人?”
未婚夫?
昭和立即目光投向林娇,“你订了亲事?那你为何还要收下我的镜子。”
有三种人她不招惹,这有主的便是其中一种。
林娇气得瞪了她一眼:分明是你强行塞给我的好嘛。
不过昭和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林娇不忍心再雪上加霜。
她瞥了一眼林瑜,“阿瑜,别闹了。这是我的同胞弟弟,林瑜。”最后那话则是对昭和说的。
同胞弟弟啊,那不就是小舅子了嘛?
昭和的脸色一下子舒缓了不少,难怪她刚才看着那张脸觉得眼熟,下不去手呢,都是一家人啊。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方才说你弟弟叫什么?”
“林瑜。”
林瑜!
竟然是他!
玉面飞龙,云南的战神。
云南王自己不咋样,一双儿女倒是出色啊。
她冲林瑜眨了下眼睛,“瑜弟好生调皮啊。不过下次来访时,记得叫人通传下,不要坏人美事啊。”
林瑜不理会她,只让鼻子动了下,“哼”。
林瑜显然不满意林娇这么早就戳穿了他的身份,甩了下袖子,正色道:“阿姐,我有话给你说。某些不相干的人还是趁早离开吧。”
昭和摸了摸鼻子,她还是从未如此遭人不待见过。
“既然瑜弟有话与你说,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昭和摸了摸林娇的脸,凤眼里满是不舍。
林娇觉得那人眼里似有火苗,她不敢抬头对视,只是低低的吱了一声。
对于林娇的反应,昭和很是受用,便也不计较林瑜的冷脸,袅袅婷婷的出了大殿。
昭和一走,林瑜便撩开袍子,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板起脸责问。
“阿姐,你知晓自己方才在干什么吗?你可是大家闺秀,怎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再说了,那昭和花名在外,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她将来要是对你始乱终弃,可有你受的。”
林娇弹了下他的脑门,“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子哥不成了?说起话来硬梆梆的,哪还有女子的软糯?你这般模样,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末梢,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每次与这“弟弟”谈话,最后都落得一场感伤。
林娇摸着那束得整整齐齐的发丝,心头一疼,“都是母亲对不起你,是阿姐对不起你,叫你如今受了这么多的苦。”
她身边的这个人常年都是穿着墨色的长袍,或是褐色的短打,或是银光闪闪的铠甲。却从未穿过一天纱裙,从未做过女儿妆扮。
林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掏出一方锦帕递给林娇,“行了,你自己擦擦吧。”
她最受不得阿姐拿那双泛红的眼望着她,雾蒙蒙的水汽充斥着阿姐的愧疚。
听着女子的抽泣声渐起,林瑜终于正经开了口。
“我不会怪你的,也不会怪…母妃。”她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做男子比女子好得多,不用受那么多束缚。我比你自由。
你说,你是不是在背地里偷偷羡慕我,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好让我跟你换了身份?”
林娇本是满心的责备和疼惜,哪知道林瑜竟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可笑过之后,心中的悲伤更甚,她怎会不知道林瑜是故意说那话的,好让她不那么愧疚。
望着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她祈求道:“若是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趁早脱身吧。
脱下云南王世子这个枷锁,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寻一个良人,好好的过日子,让他护你疼你爱你,弥补你这十五年来受的委屈。”
林瑜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眉间尽是忧虑。
“我又如何能脱身?云南王世子,玉面飞龙,战神,这么多的头衔,你以为父王能放手吗?”
我若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去,父王必然会对外界宣称你这个郡主病逝,再让你扮作男子,接替我扮演的角色。
如此,云南王府那个英勇盖世的世子依旧好好的存活在这世上。
阿姐,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十五年,早已习惯了,而你一直生活在阳光下,我怎舍得将你拉入阴影中,与我一起经受这幽暗冷寂呢?
何况,我只有如今这幅妆扮,才能站在那人的身边。
“好了,不说这个了。阿姐我问你,你与那昭和公主是何关系?你当真与她…生了情意?”
林瑜从小就是男子妆扮,五岁便被立为世子,而作为男子自然比女子更容易获得消息,见识也更为广阔。
昭和公主,她一直密切关注着,谁让她是那人钦定的妻子。但昭和爱好女子,对于男子一直没有兴趣,倒是让她轻松了不少,哪知道昭和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阿姐的头上。
莫非这就是因果报应,她看上了昭和的男人,昭和却是盯上了她的阿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