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楦在想,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以接受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这代表什么呢?乔羽楦不想承认那个即将得出的结论。毕竟,在他现有的记忆里,欧阳璃凌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存在,尤其,还是被他身边的朋友所讨厌的陌生人。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又对璃凌动手了?”
“没错。”耿野理直气壮。
“耿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这么冲动,你……”
“易衍,这不能怪我,如果不是欧阳璃凌骚扰羽楦,我才不屑和他动手呢,我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耿野……”易衍很无奈,“你不是璃凌的对手,他现在忍你,是顾虑到以前的情义,万一哪天……”
“大不了也把我送去坐牢嘛!”耿野扯着嗓子吼,“他又不是没干过,羽楦都在监狱里面待过三年了!”
“你刚刚……说什么?”
乔羽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门,震惊地看着沙发上因这突变而发愣的两人,颤抖着问出口。
“……”闯祸了,耿野暗骂自己,一时语塞。手里的易拉罐早已变了形,还在无意识地发着咔咔声,在突然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你说……我坐过牢?”不知乔羽楦是没有听出话的重点,还是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要远胜其它。总之,乔羽楦一步一步移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知所措的耿野,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我在监狱里待过三年,是吗?”
“羽楦……”反应过来的易衍赶紧站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补救的话。
“你别说话,我在问他!”乔羽楦突然提高音量,看也不看易衍,直直盯着耿野,“回答我。”
耿野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乔羽楦对易衍发火了了,这是罕见的。他极少会和易衍意见相悖,而每次的对立都肯定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现在不在场。
易衍似乎并不介意,在一旁对耿野使眼色。
耿野记得易衍的交代,尽量不要让乔羽楦恢复记忆。可是照目前来看,如果乔羽楦不想起以前的事,肯定还会和欧阳璃凌纠缠不清。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羽楦,其实当初……”
“好了耿野,别说了。”易衍急切地打断耿野的话,没想到耿野竟然枉顾他当初的劝告。
耿野看了看他,没再继续。
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易衍调整下情绪,略显无奈地再次开口:“羽楦,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生活简单快乐,何必非要纠结过去。如果那些真是美好的,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记起,可事实恰恰相反,那些没有意义。”
“对啊,羽楦,咱们三个现在就很好,就当过去那些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要再去见欧阳璃凌了。”耿野赶紧改变方才的想法,附和易衍。
“那你告诉我,欧阳璃凌曾经做过什么,让你如此恨他?”乔羽楦绝不就此罢休,“如果是因为他曾经陷害我,那就更应该让我想起一切,这样才能报复他!”
“羽楦,别再逼耿野了,他不希望你想起那些伤心事,活在痛苦里。”易衍抢在耿野之前开口,“如果你认为这样是错的,那我们无话反驳。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论欧阳璃凌曾经做过什么,都情有可原。”
“易衍,我再说一遍,我在问耿野。”乔羽楦受不了了,他知道易衍是最希望他快乐的人,可现在的他只想要真相。
“羽楦……”
“你为什么阻止他告诉我?”乔羽楦猛地转身对着易衍,“是不是你也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不想让我知道?”
“羽楦,你在乱说什么,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伤害你,那也一定不包括易衍,他是最在乎你的人!”
耿野“噌”地站起来。印有乔羽楦头像的抱枕被他带动,滚下沙发,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易衍赶紧弯腰去捡,那是他亲手制作的,是他的心血。
耿野皱了皱眉,没去管易衍。他在乔羽楦身上看到了以前的影子,那个为了欧阳璃凌不惜得罪所有的影子,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乔羽楦再次出现:“羽楦,马上向易衍道歉!”
“耿野,别说了。”易衍努力弯起唇角,“羽楦他是无心的,他现在心情不好,你要理解他。”
“……”乔羽楦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易衍赶紧拉住他:“羽楦,你要去哪儿?”
“别跟着我,也别来找我,直到我想回来。”乔羽楦淡淡说完这句话,就要挣脱易衍。
易衍拉住他不放:“羽楦,别说气话好吗?我们再好好谈谈,事情总能解决的。”
乔羽楦慢慢转回身:“如果你们还是执意隐瞒我,那我继续留在这里,就不可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可这么晚了,你能去哪里?”
“除了找欧阳璃凌,还能有第二个去处吗?”耿野气愤不已。
“羽楦,你还要……去找璃凌吗?”
“不知道。”
“羽楦……”
“易衍,如果我的话说重了,我向你道歉。但你不是我,没有权利替我做选择。就算过去真的只有痛苦,那也是属于我的人生,而现在的我,只能算残缺。”
乔羽楦眸光坚定,不容反驳。
“……”易衍松开了手。
乔羽楦何尝不明白易衍对他的好,又如何能不理解易衍的良苦用心,可是只要想到自己或许并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