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大宅的客厅里面, 华丽的欧式沙发上,白丰盛和白净斜对角地坐着, 父女俩以颇为生疏地姿态面对着彼此。
“她是一个对我来说, 很重要的人。”
白净说完这句话, 内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
她不知道白丰盛会如何想,她也不知道白丰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她的印象里面, 白丰盛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虽然,他已经68岁了,年老体衰, 手里常年握着拐杖, 但那些源自于童年时期根植于潜意识之间的恐惧却一直影响着白净。
白净不想用“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来解释李若轻, 这件事情总要曝光的。
何况, 白丰盛之所以问这个问题, 已经说明了他了解了不少了。
只是, 到底是多少呢?
白丰盛沉默着, 握着拐杖的手捏了捏拐杖因为长期摩挲而变得滑腻的头部, 捏紧又放松。
许久, 白丰盛才问道,“阿亮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他?”
白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和吕诚亮,已经离婚了!我们也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双方并无异议。”
“什么!”
白丰盛顿时就站了起来,一双老眼惊讶地看着白净, 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一般。
“你你你~”白丰盛用手指指着白净,干枯的手指在空中颤抖着。
白净的整个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她努力地捂紧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稳住自己。这些因为白丰盛的发怒而自然产生的生理反应让她必须得努力控制住,理性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害怕白丰盛,她应该更勇敢一些。
“爸爸!”白净的声音稳住了,“我说过,我跟吕诚亮没有感情,我要跟他离婚。我想这是我和吕诚亮之间的事情,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他的职位不变,同时也分割清楚了他应得的财产,甚至可能比他应得的更多,我并未亏待他。”
“你,你不孝!”
白丰盛四下里找着,终于将自己手里的拐杖抓起,一拐杖呼在了白净的身上。
白净往旁边一躲,用后背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一拐杖。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袭来,白丰盛的第二拐杖第三拐杖又打了过来。
自然,力道要比之前弱了许多。
打了几拐杖,白丰盛喘着粗气骂道,“那是我给你找的一个合格的丈夫,是你说离婚就能离婚的吗?”
白净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缓解着背部的疼痛。
心里则是冷笑着,自己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控制欲极强啊。
白丰盛反反复复地说着一些话,听起来其实蛮没有道理的,在他的眼里,白净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是从属于他白丰盛的一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
终于两人的吵闹引来了坐着轮椅的云玲,云玲虽然有精神疾病,常年不在正常状态,但此时看见女儿被丈夫暴打,自己推着轮椅就过来了,身后的保姆都跟不上。
她过来拉住白丰盛,嘴里反复地说着,“不许打我女儿不许打我女儿......”
白丰盛回首对着云玲就是一巴掌。
“啪~”
响亮的一个巴掌,顿时让白净闪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白丰盛对自己的这个妻子,动辄便是打骂,呼巴掌那是最轻松的。白净有一段时间甚至都以为,世间所有的夫妻都是如此,电视剧里面的爱情都是女人们幻想出来的。
所以她再也不看电视剧了。
小的时候,白丰盛的丰盛集团还没有现在这么走入正轨,那个时候,白丰盛还做了不少偏门的生意,那个时期,正是变革的时期,谁的胆子更大步子更大,谁就更能比别人更快地获得财富。
白丰盛从一个街头混混白手起家,挣下诺大的家业,期间的辛苦,没有人知道。
白净隐隐的知道,白丰盛似乎在男性的能力上面有些欠缺,估摸着是早年的时候留下了病根儿,所以四十岁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生下了白净这么一个女儿。
白净还知道,她的父亲白丰盛和母亲云玲似乎并不是那种因为怦然心动的爱情而义无反顾走在一起的那种夫妻。
他们的结婚,好像是因为她——白净。
不过此时的云玲却不是以前的云玲了,她正处于女儿被打的愤怒状态当中,她甚至忽略了自己双腿瘫痪的事实,试图站起来和白丰盛打一架。
却不想,要撑起来的时候,却扑到了前方,轮椅则往后滑去。
她的前方是白丰盛,她扑到了白丰盛的身上将他推倒在了沙发上,白丰盛喊着老腰疼,而云玲呢则因为两腿根本没有支撑力,干脆滑到了地上。
而轮椅滑出去,却将追过来要扶她的保姆给怼到了地上。
真是,一屋子人仰马翻。
终于,白净招呼人来将两人都扶了起来,叫了医生过来,折腾到了半夜。
心事重重的白净,坐车离开了。
李若轻到了白净的公寓,却发现灯没开,摸着黑打开了灯,却赫然发现白净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了过去,李若轻坐到了白净的旁边,搂住白净的肩膀。
白净就势靠在了李若轻的肩膀上。
“怎么了,宝贝儿,怎么不开灯呢?”
白净摇了摇头,“没事,忘记了。”
这个回答可真是,够简洁。
李若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宝贝儿,这两天都急死我了,到底那天咱们两个被绑架的时候,你都跟那帮人说了些什么啊,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