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微微一怔,这倒不像他刚正不阿的个性。
郭盛又言:“怎么急着娶妻?”
梁思摇头:“从小身边就没有什么桃花,想着问问罢。”
郭盛目光一转,心中莫名喃喃一句:盛世良人共白天。
春假结束,京城热闹分毫不减,甚至街头巷尾都是人满为患,物资也腾腾的上涨,直直要涨破了天际。
贪官污吏乐呵呵,平民百姓小吏苦兮兮。
只因三年一次的会考开考在即,各地学子纷纷涌至京城,京城所有客栈几天之内全部住满,打点官员猜测试题的比比皆是。
梁思此时刚值过勤,在郭盛家叨扰唠嗑,门外传来小厮欢喜的声音:“少爷,老爷的书信到了。”
郭盛赶忙接过,一览。
信中言郭老爷已经到了徽州,一切安好,切勿挂念,又说在途中替一名学子解难,却在一番言谈中,发现此人言语不俗,饱学才识,甚为欣赏,已收为义子,现今此人应到了京城,要郭盛多多照顾。
梁思道:“此人既已到了京城,必然住在客栈,我正好执勤的地方有不少客栈,替你问问。”
郭盛点头。
下午的时候,梁思命各小旗在执勤的时候多多留意下客栈的出入人员。
鸿达客栈门前
周围学子围得水泄不通,喧闹嘈杂声越吵越烈。
梁思带着锦衣卫一行众人经过,斥道:“何事喧闹?”
店里伙计急的满头大汗,见梁思如见救星,忙道:“官爷,这一个人偏说这一个人偷了他钱,另一个偏说没有,您快看看吧。”
周围的人看见官爷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梁思即见那争吵的两人,皆是方巾长袍,学子装扮,只是一人的长袍用着金色镶边,提花云纹做图案,端是华丽非凡,而另一人只是一身素色长袍,无任何修饰。
梁思先问那华衣男子:“你为何争吵?”
华衣指控对面的人:“大人,他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
素衣男子怒然:“杜征,你莫要诬陷我!”
华衣男子嗤笑:“你的钱袋早就在徽州就被劫匪抢了,你哪来的钱上路,还住客栈?可恨那日我一时可怜你,与你讲了几句话,你竟然趁我安慰你时偷了我的钱,我上路许久后才发现。不想今日竟然又在这碰上你,你定然要将偷我的钱还回来!”
“你何事安慰过我,只讥笑我‘不要自不量力,早早回家罢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哼,你今天是要誓死抵赖了,反正也没人作证!”
“我与你一同上路,在路上遇到劫匪,你舍弃我而逃,我未与你计较。事后追上你,望你能借点钱给我赶路,你却讥笑于我,分文未借,我那时都未近你的身。是事后一个行商的老爷路过,借了我十三两银子。”
“呵,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哪个老爷一借就借你个穷书生十几两?看你那样子都还不上!”
“我所说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我定考不上功名。”
“谁信你,你……”
“等下,你叫什么?”两人的对话,被人突地打断,梁思问向那素衣男子。
华衣男子却抢道:“高修平,徽州川县第一穷人,他娘也是……”
“你叫高修平?!”华衣的男子的话再次被打断。
高修平望着梁思,迷茫了下,然后点头。
梁思微露笑容,道:“既然二位争吵不休,不如去顺天府请府尹做主。”
两人同时点头。
梁思带人进顺天府。
顺天府尹是老熟人,年过五十,一手抱着孙子一手做着各种手戏逗着孙子玩,听到梁思到访,身子都未动,眯着眼瞧梁思,就道:“这次用送来什么坑蒙拐骗的人?”
梁思笑:“这次要您审案了。”
顺天府尹蹙眉,小声在孙子耳边嘟囔了一句,就命人将孙子带了下去。
梁思耳尖,听到了府尹的话:“随便审审不就行了。”
锦衣卫和顺天府近年来关系颇熟,也是无奈之举,彼此也熟知各方的人员。顺天府府尹此人,懒于审案,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锦衣卫抓来的许多人,大多都被随便关押进一个牢房,然后过几天就会放出。
吉通登台审案,拍了惊堂木:“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两人一一道来。
吉通揉了揉眉心,听完长篇大论已是不耐,道:“这么看来,高修平的钱财确实来的可疑。”
杜征点头如蒜。
吉通问高修平:“你可有人证证明你的钱财确是跟别人借的?”
“当时并无旁人。不过那位商人老爷曾说过他在京城有一个儿子,会写书信告之。”
“你可知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