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道:“没事,乌香的果实、花、枝叶、汁液、壳等,几乎全身都含有一种能让人上瘾的物质,但是唯独乌香的籽是不含这种物质的,乌香籽是没有毒性的,一般用来做调料。你这个汤底就有乌香籽。”
郭盛再看碗底,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去,乌香籽泛棕色,圆扁扁的个子,周身有细细的纹路,确实与普通调料不同,梁思伸出筷子,在他碗中夹起一个乌香籽,轻轻咬在口中:“乌香籽微泛甜,有股清香味。”
郭盛望他如此,也伸出筷子,舌尖甜丝丝的口感,清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人心神往之,沁人心脾。
梁思:“我们去后院看看。”
郭盛点头。
梁思站起来,对众人拱手:“各位慢吃,我俩去解个手。”
锦衣卫和都察院:解个手还要结伴吗?自家的头什么时候这么幼稚?
“对了,后院在哪?”梁思在楼梯口,懊恼转身。
郭盛:“我知道。”
梁思:“你是常客?”
郭盛:“偶尔会过来。”
梁思若有所思,郭盛带着梁思到后院。
后院中不用找,妖异的花儿引人注目,花圃中栽种的大片皆是。
梁思没有想到闲云楼如此大胆,转念一想,这里是没有限制人栽种乌香的。
梁思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火光耀眼,来来去去的人忙碌个不停,一个管事的人看见了梁思和郭盛,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客人不能来。”
管事的要将梁思与郭盛往外带,梁思阻止了管事拦郭盛的手,然后给郭盛一个眼神,梁思提高声音道:“我家老爷让我们过来看看他点的凤尾鱼翅怎么还没送上来,再不送上来,他就要走了!”
郭盛接到梁思的眼神,立刻领会的在屋内搜索起来。
管事的被梁思拉住,无暇管郭盛,只能道:“您是哪桌的?我立刻送过去。”
“好像是西厢第二桌,不对,好像是东厢的第二桌,不对,又好像是……”梁思挠着头道。
管事看着梁思懊恼的抓着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准确的地方。
这时,郭盛已经顺手摸鱼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放进怀里。
梁思干脆不管不顾的嚷道:“哎呀,算了,你们自己查。”
郭盛与梁思匆匆离开厨房,回到席上。
管事一头雾水。
席上
郭盛领子微掀,暗黄色的粒子沾在衣侧到处都是,梁思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子,将乌香籽遮住。
“总旗,你们在干什么?”
苏顺好奇的望过来,众人也循声望了过来。
酒醉意迷,灯光暖暖,看什么都透着一股暧昧:两人一起去解手,一起回来,一起脸红,那整理衣衫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做那码子事回来的体贴?
梁思穿过来,好几次发现古人大出他所料,古人的脑洞不开则以,一开没有边际。
梁思倏地收回自己的手。
众人的目光来回在郭盛和梁思面上流转,剩下的时候,梁思与郭盛再也不去看对方,只觉得手脚都不知放在哪是好。
结束的时候,梁思望着醉倒了一片的锦衣卫,报复性的咬牙般道:“明天谁起不来,罚做俯卧撑一百。”
众锦衣卫:“欧闷似呢亲可……”
梁思:……
最后在锦衣卫话都说不清楚,东倒西歪下,都察院的人只能自告奋勇一个人带一个锦衣卫送回家。
梁思觉的锦衣卫的脸全都被他们扔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路旁,灯下,喧闹过去,只剩梁思与郭盛,两人对视,似乎尴尬了一下,双双移眼。
郭盛:“嗯……你说这个乌香籽没有毒性,但是我在厨房里并没有看到其他关于乌香的,所以顺手就拿了它。”
梁思沉声:“也不是没有用,旁人很少懂乌香那么详细的,可以诈诈伙计下,看看有什么能问出来。”
两人沿着街道走去,徐风吹来。
郭盛点头,道:“我有不少朋友经常在闲云楼吃饭,明天我先将他们宴请出来,我再与你一同问问。”
梁思转头,郭盛以为他要说什么,停住脚步。
梁思:“你这么有钱?”
郭盛失笑:“没有。”
梁思暗道:这都不算有钱,我等这些算什么?
梁思心里想什么就问:“你家是做什么的?”
郭盛顿了顿。
梁思立刻后悔,怎么打听别人的私事来了?
郭盛:“曾祖父是景泰五年的进士,当了一段时间的官,后来发生夺门之变,祖父不愿惹事,干脆告老还乡,南下经商,这些年家里也有些积蓄,后来家姐进入宫里,家里也是一荣俱荣,有些闲钱罢了。”
夺门之变,起因土木堡一战明英宗被抓,明代宗代为登帝,搞笑的是明朝以为明英宗会被杀,但是结果却是明英宗完好的被放了回来。
一国难容二主。
明代宗将自己的哥哥软禁,明英宗又发生夺门之变夺帝。此事后来俨然成了明朝创建以来的大笑话。
但是这笑话归笑话,却让后世的人第一次看到了明朝历史上的两类人。
一类人趋炎附势,墙头之草,如曹吉祥,如徐有贞;一类人忠肝义胆,视死如归,如于谦等人。
而郭盛的曾祖父便是第二类人了。在第一类人乘势而为,气焰大涨的时候,他不同流合污,毅然辞官,此亦乃君子风范。
郭盛目中憧憬:“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