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言将怀里瑟瑟发抖的陆挽搂紧,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挽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泪如雨下,抽泣着的陆挽,在曲不言温暖的怀里,嘴角环起了弧度。
曲不言,你终究还是,被我算计了。
我是郁拂的弟弟,这是你无法容忍我留在京大的理由;我是郁拂的弟弟,这是我算计你,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筹码。
你如此在意哥哥自杀的事,那哥哥的死,一定和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又让我,如何信你?
轻轻掀起拉帘的陈以臣,看着曲不言怀里的陆挽,他看到了陆挽嘴角的弧度。
他不只在哭,他还在笑。
那嘴角弯起露出的小虎牙,发着阴寒的光。
直到深夜,云轴子都没有醒。陈以臣相信,这肘子真的是睡着了。
校医院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陈以臣进去,反手锁上卫生间的门。靠在水池边,看着一只手插着吊瓶的,在水池边洗手的陆挽。
“陈……陈教官。”
陆挽关了水龙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陈以臣,深色慌乱。
陈以臣扫了他一眼。哼,是该慌乱。
“我没想到,你连肘子都算计。”陈以臣向来很直接。
陆挽垂下头,他不敢看镜子中的陈以臣。
他知道,他的计划,他的算计,陈以臣都看出来了。
“演习的枪,是你自己藏的。你料定代越会发现,你料定肘子不会袖手旁观,你也料定,我会去操练室。”
陆挽不辩解。陈以臣说得一字不差,这就是他的计划。
陈以臣扭头,看着低着头的陆挽,“你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警告我,你可以伤害他,是么?”
是。
这就是陆挽的计划。
他看出来云轴子对陈以臣的重要性,所以陆挽是在告诉陈以臣,如果陈以臣做了什么威胁到陆挽计划的事情,他可以伤害到云轴子。
陈以臣眼神寒冷,“就因为那句“你可以相信他”?”
“是!”陆挽抬起头,冰冷阴狠的眼神,盯着陈以臣。
陆挽知道陈以臣看出来,自己根本不相信曲不言,可是他不知道陈以臣还看出什么了。
陈以臣,这个与曲不言朝夕相处的人,他的那句话,是陆挽计划最大的威胁。
陆挽就是以此警告陈以臣,如果他威胁到自己,如果他做了什么有碍于自己计划的事,就会,伤害到云轴子。
陈以臣扭过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他不想确认陆挽眼中的阴寒,“你料定我会看出来,也料定我不会在看出你目的的情况下,从代越手中救你。所以,不言到操练室时所看到的一切,看到我对你的置之不理,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陆挽眼神重归慌乱,他不知道,陈以臣能看出多少。
“你不仅想警告我,还想让我和不言,心存猜忌。因为你知道,就算我看出来,也不可能将你的算计,告诉他,不,是他们。所以,不言和肘子,只可能认为,是代越诬陷你。而我不愿救你,完全是因为,肘子因为你受了牵连。”
“是。”陆挽很坦诚。
陈以臣看出的这些,全对。可是,还有他没能看出的。
那就是,在姜汤那天,陆挽偶尔发现曲不言和兰枢的事。
曲不言和兰枢在姜汤的事,应该只有陈以臣知道,可是当时曲不言那么避讳。
所以,加上在操练室陈以臣对陆挽的置之不理,会让曲不言心存疑虑。猜疑陆挽发现他们也在姜汤的事,是陈以臣透露的。
陆挽不需要让曲不言对陈以臣有过多的猜疑,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因为,所有的信任危机,都是从一点点的猜忌中,开始的。
陈以臣的一切猜想都得到证实,他莫名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陆挽不解释。这点,陈以臣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