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虽然没有听过但感觉是真的”的样子。
阿光继续说:“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我们有一句老话,叫‘血泪同源’,意思是就是——流泪就是流血。啧啧,你看看你流了多少血?”
原话其实是“血汗同源”,为了吓唬沐沐,阿光已经拼了。
沐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老老实实的说:“佑宁阿姨没跟我说过。”
提起想起许佑宁,沐沐的委屈油然而生,他“哇——”了一声,不管不顾地继续大哭。
“哎?”阿光懵了,“我都说了流眼泪对身体也不好,你怎么还哭啊?”
“佑宁阿姨没有跟我说过,我不要听你说。”
沐沐哭得更伤心了,把脸埋进掌心里,眼泪掉得比外面的雪花还要大,委屈得像被人硬生生抢走了最爱的玩具。
阿光在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小鬼难过成这样,那么,许佑宁呢?
实际上,许佑宁的难过,一点都不比沐沐少。
不知道是不是海拔高的原因,山顶的雪下起来总是格外凶猛。
许佑宁站在原地,看着沐沐离开的方向,风雪肆意袭来,她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场暴风雪淹没了。
沐沐离开的最后一刻,她只来得及看见他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然后车子就急速背离她的视线,她甚至不能看清楚沐沐的样子。
也许,这是她和沐沐的最后一面。
许佑宁像被人插了一刀抽空力气一样,蹲到地上,眼泪彻底失去控制。
她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沐沐迟早要离开。
但是,太匆忙了,她甚至来不及好好和沐沐道别。
穆司爵回来,一眼就看见许佑宁蹲在雪地里,鸵鸟似的把脸埋在膝盖上,肩膀时不时抽搐一下,不用猜都知道是在哭。
他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到许佑宁的肩上:“起来。lt;gt;”
他的声音一贯是冰冷的,就像正在飘扬的雪花,没有任何温度。
可是这一次,也许是看许佑宁真的伤心了,他的声线竟然堪称温暖。
许佑宁莫名地对穆司爵滋生出依赖,抬起头看着他,哭着说:“沐沐走了。”
穆司爵淡淡的说:“我知道。”
许佑宁很清楚穆司爵也知道,穆司爵回来的时候,甚至有可能迎面碰上了沐沐的车。
而她,只是想把这件令她难过的事情告诉穆司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想再一个人承受全部的喜怒哀乐了。
只不过,穆司爵的反应比她想象中冷淡。
也对,走的是沐沐,穆司爵和沐沐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她希望穆司爵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么想着,许佑宁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穆司爵把许佑宁扶起来,冷声说:“他只是回家了,你没必要哭成这样。”
“我……”许佑宁泣不成声,“我舍不得。”
穆司爵知道,许佑宁是真的很难过。
否则,许佑宁不会这么直接地表达她的情绪。
穆司爵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你再怎么舍不得,他的家不在这里,他始终要回去的。你把他当亲生儿子,但实际上,他身上流着康瑞城的血液。”
许佑宁擦了擦眼泪,低下头,没有说话。
穆司爵扣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因为周姨不在,会所经理安排了另一个阿姨过来,以防穆司爵和许佑宁临时有什么需要。
阿姨看见穆司爵和许佑宁回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接着问:“穆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穆司爵说:“给我一杯热水。”
在外面待太久的缘故,许佑宁的手冷得像结了冰。
阿姨很快送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过来,穆司爵直接塞给许佑宁:“拿着。”
许佑宁机械地接过来水杯,坐到沙发上。
水的温度刚刚好,温暖却不烫手,但是这点温度,传递不到心底。
许佑宁的眼泪又落下来,掉进水杯里,溅起轻微的水花。
穆司爵蹙了蹙眉:“许佑宁,你适可而止。”
他知道许佑宁对沐沐有感情,现在沐沐离开了,他允许许佑宁难过。
但沐沐毕竟是康瑞城的儿子,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许佑宁为康瑞城的儿子以泪洗面,茶饭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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