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凰誉觉得心里一疼，还没反应过来话就溜出去了，“最近身子好些了没？”

“不好。”白景姝望着她说，“一点都不好。没有你在身边。”

楼凰誉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就要走，被人一把拉住。

“凰誉。”白景姝捏住她的皓腕，“陪我说说话。”

“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睡？”白景姝轻笑一声，“冬梅难道没告诉你我每天晚上到了丑时也都无法入睡吗？”闻言凰誉果然不再说要走。

“我每天都在做噩梦，各种各样的梦。”白景姝慢慢走到她面前，“梦到你嫁人了，或者是扇我一个耳光，或者是拿剑杀我，还梦到……自己死了。”

楼凰誉脸色发白，抿着唇不看她。

“凰誉，和我说说话吧。”

“……景姝，”楼凰誉叹了一口气，“别利用我的在乎。”

景姝低声笑起来，上前两步，和她靠得很近，“不利用怎么行呢？至少你还是在乎的，那样也要让我知道才行。”

楼凰誉只觉得自己是真的没脾气了，听她这么说，竟然生气的意愿都没有了。

白景姝伸手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胸口，也不管她的僵硬， “你看，我这个病秧子，能活到什么时候也说不一定，没准你哪天起来我就没了，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然后你就解放了。”

“白景姝！”

白景姝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声音里有几分哽咽，“凰誉。”

“凰誉。”

“凰誉。”

“……凰誉。”

每一声似乎都叫在她的心尖上，弄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受到什么重击，酸麻疼痛。

“凰誉，我喜欢你。”

“凰誉。”

“我……喜欢你。”

……

白景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大夫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糟，若是这样缠着下去，倘若她幸运，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凰誉的心，可她寿命不长，那接下来的年年月月，凰誉要怎么过？孤苦无依？众叛亲离？

可是，倘若放手呢？她和楚然会好好在一起，自己死了她最多会难过，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而且一旦放手，她们还能回去，好好做朋友，不会失去她，也不会失去整个楼家对她的爱护和关心，什么都有。

后者的选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种是什么都没有，一种是什么都会有，傻子也会知道怎么抉择。

可是……她白景姝就是连傻子也不如，每一次想到放手，想到几年后他们二人成亲的盛况，自己再一次亲眼目睹，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与他人，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做不到！她做不到！

重来一世，那重来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再一次经历曾经的苦难？

楼凰誉伸出手推开她，撞进对方绝望的眼神里，心神俱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什么。

白景姝冷静下来，想起今日下午所做的决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开口道：“我，想回桐城了。”

“你想回去？”

“嗯，前几天媛媛师姐他们不是还来信叫我们快些回去么，我也有些想她们了，就想回去了。”白景姝的目光微微失神，最后的话甚至有点飘渺，“我先回去，你在京都待几天吧，而且，你肯定不愿意见到我。”

楼凰誉抿了抿唇，眉峰的清冷几欲凝结成霜雪。

白景姝想了想又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我好歹有武功在身的。”

“娘肯定不会愿意你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特别喜欢凰誉，若是有一个这样的闺密，我也会是景姝，非她不可。

其实怎么说呢，凰誉的感情，特别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对景姝一味的放纵究竟是来自长久以来所谓姐妹情，还是爱情。但是旁观者清……（你们不是旁观者么嘻嘻）

世界上女人很多，但是对景姝来说只有一个凰誉。（正经脸）

第68章 被发现

“……可是呆下去，我总会做出些不计后果的事情，到时候……”她没说出口，只是勾起嘴角一味地笑，剩下的意思大家彼此都明白。

换做以前，楼凰誉定是不可能答应的，撇去景姝的身子状况不谈，就凭着路途遥远，没个人照应她还是不会放心的。

然而回来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一时理不清头绪，而且景姝说对了，她一面担忧她的身子，一面，又不愿意去面对那双眼里的感情，太过沉重和压抑。

“什么时候走？”她问。

“不如后天吧。”

“好。”

……

凰誉第二天将这个消息说给楼夫人时，楼夫人当场就放下茶杯不准。“简直是胡闹！这还没过元宵就要走？并且还是一个人？这要怎么放心？不可以！我不同意！”

她娘这个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

她不紧不慢地说：“我会安排好人手护送她回去，安全问题可以不用担心，而且她自己也有武功，回去后也好，回去练功习武对景姝的身子也好，师父会些医术，也许有可能替景姝医治，至于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不回去了。”

女儿的理由好充足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有事情啊……

接触到娘亲那意味深长的笑，楼凰誉扶额，无奈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大哥说昨天你和那个楚大人聊得很愉快？他还将来找你的景姝都顺便给拉走了呢。”

凰誉皱眉，终于明白昨天景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