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头不高兴,就找个朋友说说喽,那……就是丁婉容,谁知道她会乘我不注意推我下山那?
反正我就那样莫名其妙死翘翘了。
到现在都无人收尸那,真够惨的了,老板,你什么时候给我敛尸啊?”
老子管你!梁大叔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我在尸体旁边坐了好久,一直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又个穿豹纹皮衣的姑娘吹着口哨从我旁边经过,我的脑袋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是什么了!
我要去找陆崎,他还等着我结婚呢!
可是等我找到他才发现,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他一直没有找到我,他以为我逃婚了,不要他了,我看到他哭了,我想安慰他,可是我根本碰不到他,我只能看着那个女人抱着他。
那个贱人,她害死了我,还要抢我男人,我当然不能放过她。
我天天晚上都去骚扰她,可是后来有人给了她护身符,我根本近不了身。
再后来么,就是结婚晚宴了,我上了她的身,把她的生魂放在吊饰里,没有人发现不对,除了陆崎。
毕竟有些生活上的细节,我和那个贱人是有区别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是我,他以为他自己出精神出问题了。
他很愧疚,很难受,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总能令他想起决定忘掉的人。
我只是想报复丁婉容,最后却变成了折磨陆崎。
我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能够在他身边,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那些怨恨那些仇恨,算什么。
可是,都迟了,真的都迟了。
他已经失去了我,不能再失去婉容了。
他快崩溃了,他抱着我说,婉容别再离开我了。
说他已经没有夏紫了,不能再没有婉容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平静了。
我不能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如果我爱他,我就不能再折磨他了。
我要给他宁静的生活。
至于丁婉容,她要赎罪,替她自己也替我赎罪,她必须好好爱陆崎,”夏紫阴森森地说,“我对她说了,我会一直一直盯着她,她要是有一点点对陆崎不好,我就会去找她。”
夏紫长舒了一口气。
“啊,说出来舒服多了。”
梁大叔越听越不是味道。
“所以你就回来了?”
“是啊。留着干嘛,多伤感啊?”
“那婉容生魂离体,你这一走,她岂不是要昏迷多日?”
“那没办法,我看着她抢救成功才回来的。”
“不去投胎?”
“投胎?为什么要去?我不去,我还要监督她呢,那个贱人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哼哼哼。”
夏紫眯起她红红的眼睛,“老板,我的房间在哪里?”
梁大叔随手指了指梁禄书桌上的水晶小猪。
夏紫嫌弃地撇撇嘴,化作一道黑烟窜了进去。
梁大叔沉默半晌,弯腰从梁肉球的床底下拖出一箱子书出来,找出一本封皮撕了一半的破书,翻到役鬼那一项,在书缝里找到了前人的鲜红的批注,梁大叔悔不当初,恨自己看书不进脑子。
梁大叔琢磨着,是不是该把那只凶兽召回来了。
***
程柏第二天下午也得到了消息。
他和文森在酒店碰了头,两人还算友好地在餐厅里用着午饭。
这两人刚结婚,蜜月还没渡完,新郎新娘就进了医院,真心不吉利。
陆崎的母亲陆夫人已经匆匆赶去了,程柏觉得铁定会有一番折腾,他没有料错,陆夫人是港岛人,向来信这些,等她到了地方,瞧见儿子形容憔悴要死不活的样子,立刻对新媳妇起了嫌隙。
文森很有风度,决口不提那晚的事情。
两人交谈了一些趣事,笑声不断。
“回美国吗?”文森见气氛不错,状似不经意地提了提。
程柏今天穿了件低领的渐变青色毛衫,浅灰的休闲牛仔,高挑的身材,过人的美貌,左耳的青宝石耳钉闪闪发光,在一众精英男女中,显得养眼又风骚,引人频频回头。
他十分享受被人注视的目光,咬了一口意大利面,点头道,“当然回。”
文森还没来得及窃喜,程柏又说:“不过不是现在,恐怕还有一阵子。”
“那也行,要不我们到处走走?顺便拍点照,给你那主编交差。”
“早不干了。”程柏嚼了了两口,太软了,不地道,“那个aaron烦的的要死,不就上了一次床么,管东管西,搞得跟我什么人似的。”
“只风景也是好的,国内的山川还是很漂亮的。”
“暂时没这想法,你也是,啥行程就干啥去,别老顾着我了,不然史密斯校长又得向我们家老爷子抱怨了。”
“好了,这段时间你也别联系我了,我猜你也联系不上。”
程柏起身。
“对了,如果我哥找我,你可别说我在哪啊,走了,回见。”
程柏出来的时候,梁云海蹲在一辆二手的桑塔纳旁边,就路边上,已经有好几个想□□车的人,被他不耐烦地赶走了。
程柏拉着行李箱,踢了他两下。
梁云海抬起头,程柏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来了。
那一脸的怨夫相!
梁大叔更伤心了,憋着气不开口,闷头替他放好行李,又打开车门,然后坐进驾驶座,自己委委屈屈地拉好安全带。
程柏也没哄他,吹起了口哨。
听那调子,哟,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