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顾淮远问。
“一直在做模型,你看,我们教室还有人呢!”程宣说着指向灯火通明的一层楼,“他们都带了台灯,我忘拿了,所以先走了。”
顾淮远轻轻拍了两下程宣的脑袋说:“赶紧回去消铺吧。”
“没事,我已经跟查铺的同学说好了。”
顾淮远轻叹道:“你啊……”
“没关系的,一到交作业的时期,查铺的同学自己也自身难保。”程宣连忙说。
“嘛算给我,一起走吧。”顾淮远伸出手道。
“不用了,我自己背。”程宣摆摆手说。忽然,顾淮远的眼神变了,他一把拉住程宣的手,抓起来一看,厉声问:“怎么划伤了?”
程宣吓了一跳,看向自己的手指的时候才发现食指和大拇指都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口子里正渗出血。“大概是被刀子划的……”
“赶紧跟我回去上药!”顾淮远强行拎过程,拉着程宣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流太多血……”程宣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为何,指尖传来的一跳一跳的痛感越来越清晰。好疼啊……
回到顾淮远的教师公寓,顾淮远让程宣去冲洗伤口,而自己去拿药箱。程宣将伤口放在水龙头下,水流过伤口的时候,冰凉而疼痛,然而这一刻,程宣看着胳膊上被顾淮远握出的红印发着愣。
“程宣,来上药。”顾淮远说。
程宣回过神来,连忙关紧了水龙头,走出了餐厅。
顾淮远细细地给伤口上药,温和地说:“会很痛,忍着点。”
“好。”程宣紧张道,他从小就怕疼,特别是伤口上药的时候,伤口上的神经在突突跳着,犹如针刺般疼痛。
贴上创口贴后,顾淮远将程宣的手翻来覆去查看,问:“你这星期到底干了什么,一双手沾满了胶。”
“做模型,我要把‘顾府’的模型做出来!”程宣坚定道。
顾淮远笑了,嘴角有很好看的笑纹,眼睛里也满是笑意,那一刻,程宣看得入了迷。顾淮远没有发觉程宣的异样,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快十二点了,今晚在我这休息,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反正明天是星期六!”程宣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你报个信给宿友,免得他们担心。”顾淮远边收拾药箱边说。
程宣拿起手机,给苏泽打了个电话:“喂,苏泽,我晚上不回去了……”
苏泽那边传来了尖叫:“啊?你居然夜不归宿!你干什么去了?”刚睡过去的王达猛地惊醒了。
程宣连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等苏泽吼完后,他支吾地说:“我……回家了……”
“啊?回家了?”苏泽语气充满了怀疑,“你骗人。”
“我真是回家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本地人就是好啊,回个家轻轻松松……”苏泽唠叨着。
程宣说:“恩,我挂了。”
“好,拜。”
苏泽挂了电话,王达和林子扬的头同时从床帘里探出来,林子扬睡眼惺忪地问:“程宣怎么了?”
苏泽激动地说:“他居然回家了!”
“啊——我还以为他被劫了,苏大哥,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不管了,我继续睡了!”王达再次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林子扬也打着哈欠缩回了被窝里。
“作为一个回家要上千元机票的浪子来讲……哇!我居然输了!”苏泽倒在键盘上,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game over”。
浴室里,程宣举着手,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依赖顾淮远了,以后还是不要太麻烦他了。程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顾淮远还在看电脑。
“淮远,你在做什么?”程宣坐在顾淮远身边问。
“大开一场讲座,”顾淮远用余光瞥了一眼程宣,便催促道,“你赶紧回自己房间睡觉。”
“没事,我陪你,需要帮忙吗?”程宣又凑近了点电脑。
“不用,我很快就做完了。”顾淮远又用余光瞥了程宣两眼,刚洗完澡的程宣身上还留着沐浴露的余香,也许是水热的缘故,程宣的唇色比平时更嫩红一些。顾淮远不经意又看了几眼程宣。
“淮远,你这里的英语,好像拼错了……”程宣指着电脑屏幕说。
顾淮远回过神,又催促着:“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好吧……”程宣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顾淮远,“淮远,你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吧……”
“好,明天早餐我来弄!”程宣高兴地说,“晚安!”
“晚安……”顾淮远看着程宣关上房门,顿时全身神经放松下来,他往后靠在沙发上,眼底波澜不定,神情有些疲惫。
顾淮远闭上眼揉着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滴滴滴——”程宣睁开双眼,伸手准确地拿到桌上的手机,关掉六点的闹钟,他下床准备早餐。将面包片放进面包机烤热的同时,程宣打开电磁炉,热锅之后,娴熟地将蛋一敲,清澈的蛋清裹着蛋黄慢慢掉了下来,霎时锅里发出滋滋响声。程宣匀速摇着锅,防止蛋清粘着锅底,时间差不多时,程宣用铲子将煎蛋翻面。八成熟的荷包蛋发出金黄色的光泽,蛋清凝固恰到好处,蛋黄q弹可口,程宣提锅,将第一个煎好的鸡蛋放入盘子中,然后又敲了一个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