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拨开自己前面湿漉漉的黑发,只见那黑发下竟是一双极为灵秀的桃花眼来,又听他恼恨道:“我当然是人!”
许仙不敢轻信,拉过许仕林悄声问道:“他真是人?”
许仕林仔细望了那人几眼,用鼻子嗅了嗅,好半天又皱着鼻子说了句“这人身上的香粉也扑地太多了些,淋了水都还那么浓。”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他真的是人?”许仙忙问道。
许仕林想了想才确定地点了点头“虽是香味浓了些,不过他是人。”
而那人也多少听了些许仙与许仕林的谈话,面上颇有几分恼怒说道:“你且看我衣裳有缝,月下有影,难道还不能说明我是人吗?”
许仙边陪着不是又边凑近了这人,趁着依稀的月色,瞧了瞧这人面白如玉,五官明秀,穿着倒是不知是何地的人,又想起那人方才呵斥自己的嗓音恰如清泉击石,不由得问道:“敢问姑娘若是人,为何这么晚在水中嬉戏?”
那人听了许仙的话,愣了一下“姑娘?”又反问:“你是说我?”她一双桃花眼望向许仙。
许仙只好回道:“难道还有别人吗?”
“那就当是我好了。”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不满,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是谁会在晚上玩水?”她说这话的声音尖锐了不少,看来对许仙方才那个问题甚是不悦。
还不等许仙好好回她,她自己就滔滔不绝地说道:“我方才抓住你的脚,就是叫你拉我上去。”说着,又故意瞪了一眼躲在许仙后面的许仕林“谁知道你跟这个小鬼头一直说什么死啊活的话来!我可是差点又掉进河里去了!”
许仕林被她那么没来由地瞪了一眼,也有点不乐意了,立时回讽道:“谁知道你掉河里去了,又不呼救,我们还以为水鬼来找我们作替死鬼了呢!”
“呸呸呸!你才是水鬼!”那姑娘又转了转如墨的眸子“对了,我都忘问这里是哪里了?”说完,直盯着许仙想看出个究竟。
许仙被她这么盯着,不大好意思,但也认认真真地回了话“这里是苏州城。”又不禁疑惑道,“难道姑娘你才来这里吗?”
只见那姑娘点了点头,又对着天上明月说道:“我总算是到了中原!”
“中原?你不是中原人士?”许仙又趁着朦胧月色,看了看那人的穿着,衣裳虽湿漉漉的但依稀能看出不似本土女子服饰。
“我不是啊。”这姑娘也坦诚地回道,“我才从我们山谷到这里来的。”
许仕林听了,嘻嘻笑着说道:“你还真倒霉,才来苏州城就掉河里了。”
谁知那姑娘不屑地看了眼许仕林,头发还甩了一下,直把秀发上水渍甩在许仕林脸上“我可不是掉河里去了!我可是游过来的。”
“游过来!”许仙和许仕林难得异口同声一次。
许仙看着这姑娘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你真是游过来的?从哪里?”
“我们山谷啊!”
“所以你们山谷在哪里?”
“离岭南那里不远。”那姑娘掰着手指似在算路程一般。
许仕林拉着许仙的衣角悄悄问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许仙也是这么想着,不过面上却不露又问道:“你为何要游过来?”
谁知这姑娘却说了句“难道大宋律法有规定不能让我游过来吗?”
这话说地许仙和许仕林皆是哑口无言,而那姑娘又笑道:“况且我也不全是游过来的,我是游一段歇一段。”
“你这么个作法,好像是在避仇家一样。”说这话的人是许仕林,只见他质疑地看着那姑娘问道,“你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才逃到中原来?”
“你看我像个作奸犯科的人吗?”那姑娘一根玉指指了指自己俏丽的脸蛋反问道。
许仕林才不会信“坏人也没有在脸上写‘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又故意对许仙说道,“切记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才懒得跟你这样的小鬼胡掰!”
这话一出,许仕林气地七窍生烟“到底是谁叫我们不许走的!”又见那姑娘似要走一般,更是恼恨,直觉大仇不能得报一般憋屈。
许仙见那姑娘要走也不欲再跟她多惹是非,却还没踏出一步就又被叫住“这里哪有歇脚的地方?”
想也不用想,就是那姑娘问的。
许仙秉着地主之谊也就和气地说道:“再往前走一条街就有家客栈。”
“客栈?那不是要花钱吗?”那姑娘看样子不大想去。
许仕林趁机讽刺道:“没钱,你还想住客栈?睡大街吧!”说完,就对这姑娘吐了吐舌头。
许仙自是忙拦了许仕林这幼稚的举动,又将身上钱袋解了下来递给那姑娘,“姑娘,我这还有些许银子,不多但够姑娘在客栈歇上几天。”
听这许仙声音和煦,那姑娘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又不知怎的忽向许仙凑近了些,只见她鼻翼微微翕动,顿时喜笑颜又趁着淡淡月光,约莫看了看几眼许仙“你这人长的到还不错。”脸上神情甚是满意,不过却叫许仙看了,甚感诡异。
而那姑娘坦然接过许仙手里银子,口中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贪便宜的人,我届时一定如数归还!”
许仙只说:“不必。”他还犯不着为这些银子去追这姑娘天涯海角。
那姑娘怎么可能就任许仙这么放下,可还没说完话就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许仙见了,又看她浑身湿漉漉的,实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