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自当有大志向,生于乱世,就该有所作为。
如此,即为武士!
清里明良的浑身都被鲜血浸透,想睁开眼却干涩的厉害。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撑起来,可背上犹如负着千斤重担。
凌厉的刀光再次亮起,砍在他身上溅出鲜艳的血珠,与飘舞的雪花一起,泼洒在狭窄的街道上。
“放弃吧!”红发的剑客如此说着。
这就是地狱吧?
清里明良想,谁让自己是如此无力呢?
他并非恶人,但在这乱世之中,这份弱小,就足以堕入地狱!
“明年的春天大概就可以回来了,这段时间再忍耐下,回程时,买些酸浆,为了婚礼……”
耳边回响的声音已变的陌生,只留下那份悸动怎么都消除不了,想要再一次闻到那美丽的白梅香,男人还不到死的时候。
有股力量将他从地狱拉回!
“啊!!!”
他怒吼着,再一次抓紧了手中的剑。他抹去了脸上的血水,干涩的眼睛环顾四周,同僚的尸体犹如残破的垃圾倒在一旁,凶手就站在面前,手持染血的长剑,无喜无悲,就像一个木偶。
“放弃吧!”红发剑客再一次说道。
“妄想!”
清里明良大吼着举剑冲了上去,红发剑客默不作声的迎了上来,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大蓬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喷溅而出,带走了他的体温,他的生命,他的一切。
血迹在他身下缓缓散开,他躺在自己温热的血泊中,扔在挣扎。
“不……想……死……”
尖锐的锋刃从上到下,贯穿了他的咽喉。
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声音,只是伸手抓向远方,那是幸福的方向。
巴……对不起……
清里明良死去了,他弱小平庸,如一条野狗般被人斩杀在阴暗的小巷中,无人关心。
“哟,绯村,你竟然受伤了?”三个男人出现,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惊讶的问道。
红发剑客摸了摸左颊的伤口,那是刚才交错时留下的。手指轻触,可以感受到鲜血的滑腻和微微的刺痛。
“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
“你也会受伤啊,这个男人是高手?”
“不,只是执念罢了。”红发剑客将剑归鞘,没有多做解释,他微微点头:“饭塚先生,善后就拜托了。”
他只是刽子手,不是清道夫,也无法承担任何其他的角色。
“剑心,曾经连山贼和人贩子的尸体也会掩埋的你,如今为何对亲手杀死的人不闻不问呢?”一个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脚穿草鞋,她个头不高,看不清脸,只见漆黑的长发坠在腰间,别着一把破烂不堪的长刀。
午夜,暗巷,杀人的现场,也许会有恶鬼,但不应该有女人。
“玩够了,该回家了,剑心!”那个女人又说了一句,如呼唤幼弟归家的温柔姐姐。
名为绯村剑心的红发剑客却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虽然不知道拔刀斋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不论如何,绯村不能走,他就是斩开旧时代荆棘的利刃!
饭塚使了个颜色,其余二人领会,拔刀冲向女人:“虽然很对不起,但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为了新时代,死吧!”
剑心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不要!”
但为时已晚,漆黑的夜中刀光如闪电般一闪而逝,鲜血喷洒到空中,与两颗圆滚滚的人头一同落下,溅起的血花打在穿着草鞋的裸足上,如白玉上掉落的花瓣。
饭塚惊慌失措的抽出了剑,他的剑术并不高明,但此时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神速剑,他甚至没看到女人是如何砍掉手下脑袋的。
连时间都能斩断的神速剑!
“病入膏肓啊。”女人开口了:“不止这个时代,连人心也是。”
剑心的手搭在了剑柄上,但并没有拔剑。他的手在抖,心在抖,连声音也在抖:“英落姐,你是来抓我的吗?”
“抓你?”英落摇了摇头:“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贪玩了点。好了,跟我回去吧,师傅可是相当生气呢。”
贪玩?
你认为我是在玩?
我斩掉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甚至不惜化身成夜间的恶鬼,只为看到新时代的到来,你竟然以为我是在玩吗?
我的痛苦,我的哀伤,我的无奈,我的彷徨,你根本不明白!
剑心的手止住了颤抖,心中如有一座暗潮涌动的火山。
“啧,好可怕的眼神!”英落嗤笑一声:“连我也要斩吗?你的剑术可都是我教的!”
饭塚心中一惊,默默的退后两步,一只手伸向怀中。
剑心则硬邦邦的回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是吗?让我瞧瞧!”英落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年幼但美丽的脸庞,她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称为‘刽子手拔刀斋’的红发剑客,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而是乡下田间被夺了骨头的小奶狗。
剑光一闪,她稍稍倾斜上身躲开了攻击,几根青丝从空中缓缓飘落。
“呵呵,收回前言,已经是只合格的野狗了呀!”英落犹如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笑着说道:“那么,别死了啊!”
一言出,铺天盖地的杀气如深冬凌冽的寒风,连皮肤都感到一阵阵刺痛。
刀光闪烁不停,饭塚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