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虽然很痛苦，但也比不上那些活生生死在太空、ròu_tǐ被撑成肉末或被挤成碎浆的战士们痛苦。

海水的闷声像荒地刮起的风沙响声。

“明予河，把窗关掉，起风了。”老人放下手中的墨水笔，浊蓝色的眼睛透过削薄的单片眼镜，垂下的金丝线牵起几缕银白的发丝，他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精明严肃的利光扎得明予河浑身不自在。

“明白，托斯元帅。”

“你应该叫星网计划的执行者。想好了吗？我的孩子。”

稚气未脱的东方少年拉起窗帘，点点头，“想好了，我签……”

“你要签吗？这样，你爱人的精神体将会被四分五裂，成为构成星网的主体。”

“……”少年后退一步，朝元帅微微鞠躬，垂眉说道：“‘防线之一的大角星已被第三星系军团给攻破…….希望你能签下协议。’这可是您亲自说的。”

“他们还威胁我们提供新鲜的血袋，”老人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少许波动，微皱的白眉呈示着他的愤怒，他把电子协议推到少年面前，继续说道：“你爱人是孤儿，能帮他决定性命的外人只有你。……他死了，成为保护帝国的星网。有人为他感到骄傲，有人是满满的安全感，可只有你会伤心。”

“…….给你台老式相机，和他拍张照吧。纸质照片比较有纪念意义。”

——

明予河从回忆中惊醒，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朦胧黑色的海水，而是第一次下海捕抓人鱼的前一晚，陪着生化兽在房间里看书，那本《银河帝国编年史》夹着的泛旧照片。

刚出现的陌生记忆与眼前的画面无比契合地对上。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鬼？明予河考虑着回去后是否找医生看下，检查自己有没有神经病。

黑发年轻人茫然着，突然一条冰冷、柔软的东西扫过自己后背，轻柔得像在逗弄一只无力的小猫。警惕的他立即往后望去。

被抛弃许久的人鱼愉快地摇摇黑色鱼尾，随水流浮起的黑色半长发挠过猎物好吃的脸颊，它轻轻笑一声，极其不友善的白牙显露在人前。比人类英俊得多的五官被海水渲染得过分模糊，但只有那双茶金色的竖瞳永远都是清晰明亮的。猎物…….好像比以前诱/人多了呢。

它的头和往常一样抵着他的肩窝，人鱼和明予河贴得太近了。以至于他能清清楚楚听见这头凶猛兽类沉闷的心跳声，是深夜海底里唯一有活力、生命的响声，但又犹如死亡钟声般令人恐惧。“……”它见到被那头人鱼抢去的猎物出现在这里，不禁好奇，但它心一松，捞起黑发年轻人的腰，想把他扛回去。不捡白不捡。

莫名出现的猎物身上有股香香甜甜的好闻气味，比深海咕咕兽腹部的肉香更要好闻……不是想吃的那种。人鱼狭长的金色眼眸打量着他，鼻尖沾满猎物的气味，全身滚烫的血液正渐渐往跟人类比起显得特别大的那地方涌去。是……想打开他双/腿，看他挣扎哭喊，然后……的那种。

好闻。人鱼再也受不了，它带着明予河回到熟悉的洞穴，他被人鱼一下子丢到铺满柔软干藻的大理石上。紧接着，他身子猛地被人鱼一压，差点喘不过去。

这头野兽发出沙哑的吼叫，它哼哼哧哧地贴上明予河温暖的身子，脸颊仅与对方炙热的心脏一衣之隔。

明予河饶幸地想道，幸好对方没撕衣服…….不然伊诺斯留下的痕迹会暴露的。想着，他觉得身体某处有些疼，被顶得感觉似乎仍未散去。他不舒服地悄悄哼一声，丝毫不知软软的尾音像星际城街边流落的小奶猫叫。一边的“野兽”听得浑身麻酥酥，这猎物实在实在太可爱，身上气味好甜好甜。若不是有厚厚的鳞片挡着，恐怕它突然那啥的那啥会把猎物吓跑。、

人鱼在猎物身上蹭着，它不经意往他领口里钻，香甜味道也越来越浓。明予河见领口纽扣要被它抓落，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抬起手肘把人鱼给挡住，它英俊的面庞骤时被撞出了个大包。

人鱼顿时疼得皱起眉头，它突然感觉到，除去香甜的气味，还有一股若隐若现、含着威慑性、源自雄性野兽的气味围绕着回来的猎物。

它想起另外一条鱼。

明予河满脸涨红，喘着粗气，紧紧按着自己衣领纽扣不被解开，他可不想被日一次。值得庆幸的是，人鱼似乎被脑海里的其他东西给吸出注意力。它眯起漂亮的茶金色眼眸，几缕黑色的长发贴着俊美的脸廓垂落，挠得明予河脖子痒痒的。它森白的尖牙抵在微启的唇上，吐出几个陌生的沙哑音节。

系统很快就给明予河翻译完毕。

杀手系统：[它问你，另外一头人鱼去哪了？宿主你骗骗它就行，兽类一个。]

明予河在心中点点头。

人鱼等待着猎物的回答，深金色的竖瞳立成一条诡异的缝，随即又被搭下的黑色长睫盖至眼睑。年轻人吞吞口水，哑声道：“死了。”

“…….”它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年轻人的脸颊上。明予河看着它又埋进自己脖子里，细细闻了闻。

人鱼抬起头，不经意再次蹙蹙眉峰，等确认那道威慑性的气味不是另外一头人鱼时，它才勉强相信猎物。一旦与人鱼结成配偶的生灵，付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