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人不请自来。一人身着白衣,手中拿着白色招魂幡,面上无悲无喜;另一人身着黑服,双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的跟在白衣人的后面。
与白衣人整齐的穿着不同,明明是严肃的黑色却偏偏被这人穿出了fēng_liú的韵味。领口大敞的衣服露出了里面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脸上挂着的玩味笑容不禁让人对他产生fēng_liú印象。可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目光从未远离那白衣人。
“此人乃吾二人追捕的逃犯,可否将其交给我们。”白衣人走到晴明面前指着犹如困兽的首无说道。
晴明暗中观察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来自冥界:“若他是你们二人正在追捕的逃犯,那么将其交给你们也是应该的。但,如何能证明这件事?我又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
“同伙?”黑衣人不屑的嗤笑一声,白衣人伸手挡在他的面前示意他不要多说,随即从身上拿出一块材质特殊的令牌。乌黑的令牌上血红色的“鬼使白”三字显得触目惊心。
晴明接过令牌在手中掂量一番:“无尘木,生而无尘,以其为材料制作而成的东西不会沾染世间任何尘埃。又因其形似木却重若金,又称为沉木。令牌上的血色乃是世间因果,而能让因果显色的便只有冥界的判官大人。”
晴明将令牌还给了鬼使白,对其作了个揖:“不知竟是鬼使大人,失敬失敬。”
鬼使白无悲无喜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挥了挥手表示毫不在意:“既然你已知吾乃鬼使,便将首无交给吾吧。”
“自是不会阻挠。”晴明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不!战争尚未结束,我们还未取得胜利,作为送信人的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脱离战场?”首无在牢笼中奋力反抗,铁链被他甩的哗哗作响。
站在鬼使白身后的黑衣人上前一步,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待众人反应过来一把黑色的巨大镰刀堪堪架在首无面前。
“回不回去可不是你能选择的,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乖乖跟我们回去。”黑衣人嘴角的弧度十分恶劣,“更何况你的战争早就结束了,你们的军队输了不是吗?输得彻彻底底,否则你又怎么会掉了脑袋?”
首无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反抗的更加激烈,他直直扑向黑衣人却被铁链牢牢缚住。首无满面狰狞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手上的青筋层层暴起,铁链也被他绷到了极限:“你再说一遍?”
黑衣人换了个更加轻松的站姿,但巨大的镰刀还是抵在首无的胸前:“好啊,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你们、早、就、输了。”
忽然黑衣人一个踉跄朝后倒退了几步,黑色的镰刀也被打了一下砸在了地上。鬼使黑愕然转头看向身旁的鬼使白。下一刻暴怒中的首无挣开了铁链的束缚,瞬间来到了黑衣人面前。
首无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与身体分离的脑袋失去支撑掉到了地上,首无的身体站在黑衣人的面前,脑袋滚了一圈就在地上愤怒的叫嚣着:“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输!将军说过只要我的信即使送到,我们的军队就会无往不利!我跑的速度最快,我是最可靠的信使,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脑袋尽情的叫嚣着,没有眼睛的身体也在愤怒的情绪中朝前走了几步。黑衣人提起镰刀轻轻一甩,将其上沾染的尘土甩开,随后不屑的轻哼一声:“信送的快就能胜利?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鬼使黑!”鬼使白轻喝一声阻止鬼使黑继续说下去,这家伙实在是太令人头疼了,阎魔大人到底是看重了他哪一点才让他做预备鬼使的?
鬼使黑双手高举表示服从,而后就真的不再说话。但首无却如陷入魔障般追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只要我的信送的足够快,就绝对不会延误战机,那我们的军队又怎么会输?我跑的那么快,我们绝对不会输!”
鬼使黑懒懒散散的站着,双手枕在脑后看都没看首无一眼,没有得到答案的首无更加暴躁,甚至忘了去捡起自己的头颅:“喂!说话啊!你是哑巴了吗?”
他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可鬼使黑一个侧身就完美的避开了他。
“首无,不要再执迷不悟扰乱人间。”鬼使白尽力劝说着首无,想使其镇定下来,却不料火上浇油。
“什么扰乱人间,我本就是人间的人,何谈扰乱人间?刚才那个人呢?他怎么不说话了?”首无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头颅放在了脖子上。
“如果你说不出什么道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军队的荣耀容不得你诬蔑!”首无阴测测的看着鬼使黑,浑身上下冒出青色的冥火,手上的黑弦也蓄势待发。
鬼使黑没有理会首无,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鬼使白头疼的扯了扯鬼使黑的衣服,鬼使黑这才开口:“你说你是人间的人?你见那个人能把头拿下来而不死的?”
首无一愣,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单单靠信使的速度就能赢得胜利绝对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而且你们的军队确实输了。”
首无听到这儿又逐渐变得暴躁起来,他宁愿相信自己死了,有不愿相信自己的军队输了。
鬼使黑看出了首无的情绪变化,于是加快的语速:“你确实将信及时送到,军队也严格按照信上的内容行军。可你想不到的是,正是信上所承载的信息将那只队伍送入了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