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南宫若尘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跪在地上的人听得此话娇小的身躯明显一僵,耳根也开始泛红,压低了声音道:“奴……奴婢,是大人的通房丫头……”
“……”
☆、荷包
“……”
最了解刘甄的莫过于和他同床共枕的某些人,只是过了这么久,刘甄当真还活着吗?
对眼前这个女子来说,刘甄便是他此生唯一的依靠,就算告诉他刘郡守已经遇害,或许她也不愿意相信。
“姑娘先起来吧。”刚准备伸手去扶,妙风眼疾手快俯身将地上的人搀了起来,速度之快让南宫若尘略觉怪异,妙风将人扶稳后立马退开,装作没看到主子投来的视线。心中腹诽,要让公子出手去扶一个女人,这要让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把她们吃了……虽然他也不一定会知道就是了。
小莲顺势站起,好奇地抬头撞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方才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这下无意抬头,秀丽的小脸不可抑制地发起烫来,正失神间,站在南宫若尘身后的妙云朝他狠瞪一眼,如一泼冷水当头浇下,吓得她立刻又低下头去。
南宫若尘没注意她们刹那间的较劲,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低声问道:“姑娘为何会找上我?”
小丫鬟对妙云的怒视还心有余悸,越发恭敬道:“是……是有人告诉奴婢,今日到府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史大人,他让奴婢找您……”
“……”南宫若尘皱眉,小莲的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他们最近似乎总会遇到身份神秘又不明敌友的人。
“我要如何信你?”
“这……”小丫鬟面露难色,眼珠子来回转了转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人给了我这个,他说您见了这个就一定会帮奴婢的。”
一个素白色的云纹荷包被摊开放在南宫若尘眼前,妙风妙云瞬时提高警惕,看着主子伸手将锦囊接过,缓缓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看起来无甚异常,纸条打开的一瞬南宫若尘却神色微变,意味不明地看向仍低着头的小丫鬟。
“公子,可有不妥?”
“没事。”南宫若尘将荷包重新封住放入袖中,对妙风妙云摇了摇头,朝小莲走近了些:“纸条你可看过了?”
小丫鬟一惊,听他语气不似之前温和,又慌张地跪了下来:“公子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识字的……”
南宫若尘了然,这般反应说明纸条她已经看过了,只是就算她识字看了此信也无用,重点根本不在那短短一行字上……
“此事我定当尽力,姑娘先回吧。”南宫若尘轻言道,让妙风送人。
小丫鬟似是担心他们随意敷衍,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认了,低声道:“奴婢告退。”
妙风只将人送至院门口,确认无人发现便回了,院里南宫若尘还在原地站在,妙风妙云也不打搅,静静候在一旁。
南宫若尘又将锦囊拿在手里,那小丫鬟要找的人其实是苍翊,只是阴差阳错误认了人将他当成了朝廷钦史,若是以前他一定是将此事按下等苍翊回来自己处理,今日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默认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正悄然变化着……
时间渐逝,天气也愈发的冷了,夜色很快袭来,黑暗笼罩了整个郡守府,稀稀落落的光亮在廊道上燃起,忽明忽灭。
苍翊回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屋里的烛灯依然亮着,只如此便让他微凉的身体无端添了些许暖意,推门进去,唯一敞亮的烛灯下一道白色身影安静地坐在窗前的一方小几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一卷书本随意搁置在小几上,大概是困得极了,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扶住额头,双眸紧闭正安稳地打着盹儿。
苍翊走近在他对面坐着,凑近仔细打量着这难得一见的睡颜,桃花双眸紧闭,比平时里少了一丝魅惑,多了一丝恬静,他想伸手去触碰,却又怕将人惊醒,无奈恶作剧地对着那张睡脸呼了口气,那人怕痒似的睫毛轻颤,却没有醒来,看着这人对自己的气息丝毫没有防备,苍翊心中异常地满足。
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中的书卷取出,正打算将人抱到榻上让他睡得安稳些,忽然眼神一凝,无意瞥见了藏在书卷下的一个素白色荷包,顿时脸色微沉,想都没想便伸手去取那荷包,动作太过急促却未顾及到一旁熟睡的人,宽大的衣袖从南宫若尘脸上扫过,那人睫毛轻颤,缓缓醒了过来……
“嗯……”
苍翊蓦然怔住,手才刚握住荷包一角耳边轻音突响,知人醒了,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略显僵硬地侧头去看,见人没注意到,便悄悄将锦囊松开,笑道:“怎的在这里睡着了?”
双眸睁开,带着些初醒时的迷蒙,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才将手收了回去:“回来了?”
自然的问候使得苍翊别扭的心绪一转,凑近了问道:“在等我?”
“嗯。”苍翊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真的会应,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又听他言道:“你看看这个吧。”
正是苍翊方才看到的那个荷包,心中微微惊讶,再次光明正大地拿了过来,翻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嘴角笑意瞬间收拢:“这是……皇族纹印?从何处得来的?”
“有人让郡府里的丫鬟带来的。”
“……”苍翊脸色有些怪异,下意识看向另一只手里的素白色荷包,心道这果然是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