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看似柔和,实则霸道,服下此药后一开始并无大碍,但是一旦与人交合,或是妄动真气,便会催发玉露胭的毒性,令人身陷幻觉之中,飘飘欲仙,如登极乐,幻觉消失过后则会全身发软,酥麻无力,渐生萎靡之态。
因此,白宴在凤鸾台中时常燃点催情香,置有美女成群,为得就是诱惑来人在中毒之后与人交合,耽于情欲与幻觉共同构筑成的仙境之中,不能自拔,即使过后身体虚弱,也会被认为是宿醉贪欢所致。
此毒若是服用久了,则渐渐使人成瘾,欲罢不能,为了来凤鸾台纵享欢愉,有的人选择一掷千金,或是直接就加入扶鸾教中,任白宴予取予求。
“玉露胭的下毒手法如此隐秘,令人防不胜防,何况,能被他邀来凤鸾台的客人均是些贪花好色之徒,催情香又如此霸道,除了你们,我竟没再见过一个幸免于难的正人君子。”朱蘅轻声叹道。
韩璧当初因不知道雪鹭丹发作的症状,一开始没有发现沈知秋竟是中了毒,从而吃了白宴好大一个亏,如今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仔细问清了朱蘅,才点头道:“原来如此。”
朱蘅捏住掌心,似是忍耐着什么,咬牙道:“凤鸾台里的女子,无一不是服食惯了玉露胭的,久而久之,也成了瘾,忘了当初受辱的痛苦,越发麻木,也越发离不开它了。”
沈知秋在一旁听着,自然也明白朱蘅说离不开的人里头,也包括她自己。
怪不得她只求他们带青珧走,却半句没有提及自己的安危,只因为她虽然心智坚韧,保持了神志清明,不致成为玉露胭的奴隶,却也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体早已经离不开它。
韩璧又问:“玉露胭除了直接服用,还有何种下毒方式?”当初的雪鹭丹便是被青珧混在为沈知秋止血的伤药之中的。
朱蘅思忖了会儿,答道:“我并不知……只是,我曾一时愤懑,把玉露胭扔进火盆之中,它焚烧过后,烟雾虽然无味,但仍有毒性,我不知如何才能把它彻底销毁,只好认命。”
韩璧:“你如何得知仍有毒性?”
朱蘅:“我那时不想再受玉露胭的控制,虽然心痒难耐,百爪挠心,仍是狠着心把它丢进了火盆里去,可是当我无意间嗅了那烟雾过后,心瘾竟渐渐被我压了下来,我便知道那烟雾里头定有毒性。”
韩璧:“既然如此,白宴为何不以焚香下毒?玉露胭的烟雾没有特殊气味,再是适合不过了。”
朱蘅想了想道:“许是那样太慢了吧,当时我虽是吸入了烟雾,但也只能缓解一时,不如直接服用来得效果更快。”
片刻以后,韩璧问道:“朱蘅姑娘,你如今还有办法出入白宴的住处吗?”
朱蘅:“名义上我仍是他的妻子,替他管理凤鸾台,想要见他还是容易的,那时他便会让青珧在他身边服侍,也算是让我见妹妹一面,可是毕竟有他在场,我们说不到几句话,我也不愿让她担忧。”她合着眼,眉间是刻骨的仇恨,“我每时每刻都想取他的命,只可惜我不会武功,若不是没有把握,我宁可跟他同归于尽。”
韩璧又问:“白宴的住处里布置如何?你仔细说明,越详细越好。”
朱蘅回忆一番,把自己想得起的东西全数告知了韩璧。
韩璧若有所思。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倏然推门而入。
沈知秋反应极快,在他站起身来的一瞬间,只见剑光一闪,影踏剑便已悄然出鞘。
来人是个身穿华服的青年男子,他一身酒气,看着已过而立之年,身量颇高,一张脸长得沉稳而可靠,如今却只显醉态,眼里一片迷糊。
沈知秋一惊,正想说话,却被韩璧捂住了嘴巴。
那男子背后站着一名侍女,便只见她对着朱蘅拜道:“圣女大人见谅,我已说过您正在接待韩公子,是不能再贵的贵客,可是这位大人还是非要闯进来见您一面……”
朱蘅挥手叫她退下:“我知晓了。”
侍女退下过后,韩璧问道:“她可信吗?”
朱蘅笑道:“我若没有几个心腹,恐怕早就死在这凤鸾台中了。”
门重新掩上过后,沈知秋愣愣地收了剑,脸上仍是震惊之色,望着那富商打扮的青年轻声道:“岳隐?!怎么是你?”
那人褪去醉酒神情,嘿嘿一笑:“韩公子,二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若是沈知秋敏感一些,定会觉得奇怪:韩璧与他相较,在岳隐的心中竟是韩璧排在了前列。
可惜沈知秋当下没有想到那么多,其后也一定想不到那么多,于是仅仅是握住了岳隐的肩膀,担忧道:“你怎么来了?”
岳隐笑道:“我不过是来探路的,天亮便走。”
沈知秋:“啊?”
岳隐:“且听我细细说来。”
岳隐便把陆折柳带着上千人前来讨伐扶鸾教之事告知了沈知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墨奕,可惜一行人来了岐山以后,却找不到进入地宫的方法。
韩半步多日来在南方打探,得知凤鸾台一事,便把消息共享给了岳隐,让他顶替了某个南方富商的身份,而岳隐本就是个聪明之人,冒名顶替自然不在话下,由此顺利混入了凤鸾台中。
“我趴在外头佯装酒醉,远远地就听到有侍女禀报说‘韩公子来了’,我想着突然酒醒去寻人未免太假,只好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