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弟受教:“沈师兄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只是两人到处走了一圈,处处都是打斗声,根本没寻到什么不能练剑的地方,最后林师弟提议道:“我看屋顶不错。”
沈知秋自然应允。
两人便一跃而上,在屋顶处坐了下来。
林师弟:“沈师兄可还记得,我上个月独自回家探亲之事?”
沈知秋:“不记得了。”
林师弟:“……”
沈知秋见他沉默不语,怕是受到了打击,遂安慰道:“探亲之事,过于亲密,我实在是不便同行,师弟不要执着,还是另寻旁人吧。”
林师弟咬牙:“……师兄,这次回家我已定下了未婚妻。”
沈知秋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未婚妻,但毕竟是喜事,他欣然道:“放宽了心胸,自然喜从天降。”
林师弟顿时感觉如鲠在喉,只得立马转入正题:“此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趟回家,一路上听到了许多的流言蜚语,甚是难听,还有模有样。”
沈知秋:“嗯?”
林师弟:“关于萧大师兄,萧少陵。”
沈知秋如今最敬重之人,除了师尊,便是他这位萧师兄,听了此话,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他长相端方秀丽,眸色澄澈,唯独眉心凝着一道英气,掩去了那份清淡,如今眼中寒星点点,更显惊人的凌厉。
林师弟却没察觉:“大师兄十七岁时便自创了百花蛇草剑共三十六式,以剑似蛇行、势如破竹著称,一时江湖震惊,都称他为不世出的奇才。”
沈知秋深以为然:“师兄本就是才华横溢之人,这名头并不过誉。”
林师弟接着说:“可是我这次回家,却听见江湖上有人在传谣,说师兄的百花蛇草剑乃是脱胎于别人的剑法,并非自创,实为偷取。”
沈知秋闻此,握着影踏剑的手一紧:“胡说八道!”
萧少陵天赋之高,是沈知秋此生唯一所见。每次师尊教授的剑法,沈知秋自认为笨拙,向来只是将勤补拙,但若换成萧少陵,他看一次便已学会,练上三次更能举一反三,这屡屡叫沈知秋钦佩不已。
不仅如此,萧少陵为人正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偷取剑招据为己有之事的。
林师弟同仇敌忾道:“我当时便跟沈师兄一样的气愤,掀了桌子就问他们,是谁胆敢如此造谣,与其背后说人,不如提剑来战!”
沈知秋赞许道:“你做得极对。”
林师弟却是泄气道:“可惜他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作罢了。”
沈知秋问道:“此事你为何不直接告知师兄?”
林师弟:“萧师兄心气极高,若是知道了这事,岂不是要提着剑杀遍江湖?”
沈知秋深以为然:“那确实是大师兄会做的事。”
林师弟点点头,到时候恐怕全江湖都要说萧少陵是心虚了,要杀人灭口。
沈知秋:“到时候我必助师兄一臂之力。”
“……”林师弟无言以对,倍感忧愁。
两人正这么说着,身后有人踏风而过,步履轻盈,稳稳地落到了他们背后,然后用力地拍上了两人的肩膀。
萧少陵:“谈完了吗,有空吗,打架吗?”
他一连三问,吓得林师弟命都没了半条,沈知秋却是习惯了,语气很平静:“我们正在谈你的事情。”
萧少陵虽比沈知秋年长,气质却是跌宕fēng_liú,甚至带些放诞不羁,开口说话的时候,如何都想不到他武功竟是已臻化境:“哦,那谈完以后呢,打架吗?”
沈知秋:“谈完可以打,现在不能打。”
萧少陵顿时失望,想了想又满怀希望地看向一旁的林师弟:“我记得你,上回第十招的时候就败了,怎么样,要不要挑战一下自我?”
林师弟瑟瑟发抖:“大师兄还是等一等沈师兄吧。”
萧少陵更失望了,难过地退到屋顶的另一边,道:“我不打扰了,你们快些说完。”
林师弟见他这样,把心一横,遂叫住了他,把事情重新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萧少陵听得津津有味,问:“你掀桌之时,用了几分力度?”
林师弟:“三……三分?”
沈知秋点评道:“我观你的水平,三分力度,桌子是无法在掀飞出去以后,还往外转一圈的。”
萧少陵很是赞同:“对极,气势不足,便不足以威慑敌人。”
林师弟只得麻木地劝道:“师兄们不可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知秋此时却忽然拔剑而起,剑光似鹰击长空,寒华闪烁。
“此事攸关剑道,我不能忍。”
萧少陵笑道:“正是如此。”又拍了拍林师弟的肩膀,“谢谢你啦,下次打架,我让你优先插队。”
林师弟连声道不必不必,自知劝不住他们,只得匆匆走了。
沈知秋问:“师兄打算如何?”
萧少陵道:“暂时不知道,还是你我先打一场吧。”
说罢,萧少陵一跃而起,瞬间便抽出了腰间的辛翟剑,沈知秋见状,亦是兴起,顷刻间两道剑光交汇之间,影踏剑如风雷纵横,辛翟剑似海浪翻波。
沈知秋切磋之时一如其人,剑势极正,所到之处平地生风,却不偏不倚;萧少陵步伐灵活,剑走游龙,真气却是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最终,海浪吞噬了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