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那时事还闹得不小,我同学当时就晕了,唐闻秋倒好,还不解气,作势要往人身上踹,被我死死抱住了,然后塞给正好赶过来的林凯。
我把他们打发走,自己把祸揽身上,送我那同学上医院做检查。好在头倒没什么事,就是摔到那会儿不小心崴到了脚,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我跑上跑下,心甘情愿给他当特护。
之所以想到那么远的事,是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直不太了解唐闻秋这个人,他说的话,做的事,我分不清那些是真,哪些又只是做样子。
就好比说我妈,我以前只当唐闻秋恨她,至少应该是不喜欢的,所以我妈得病,他莫不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可我没想到,唐闻也曾经给过她很好的照顾。
我七月底回国,距离我来瑞士正好四年。
说是弹指一挥间,实际上四年也足以发生好多事。
其中之一便是程瑞,他毕业后回了老家,在他爸的公司里从业务员开始做,现在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经理。
听说,他还追到了许竟,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这倒是颇让我颇有些感慨,想当年他还信誓旦旦地他说不喜欢。
我回来前就已经租好了房子,在市中心,原来说好一回国就签合同入住,但房东那两天正好有事在外地,我不得不先在酒店住几天。
程瑞说又不是没房子,何必等,不过也幸好是等了,那房子我很喜欢,小两居,装修风格颇有点性冷淡的味道,倒也满符合我这单身男人的身份。
入住时是周五,程瑞出差,很晚还开车赶过来,大包小包拎了满手,一进门就呼爹喊娘地往地上扔,问我上哪找他这么仗义的兄弟。
这倒也对,我俩从大学打打闹闹到现在,也有快十年,还没闹掰确实不容易。
程瑞往沙发上一坐,嚷嚷着问我几年了。
“什么几年?”
“做龟爷啊,还躲那么远,以为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笑:“这不是想你了吗。”
程瑞做出恶心的样子,过一会儿叹了口气:“你丫就是作,都马上要毕业了,答辩都不去,保研也放弃……”
“说那些干嘛。”我笑着打断他,“我这不好好的嘛,国外镀个金,回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海龟。你还是可以叫我爷。”
“去你妈的。对了,那你什么打算?”
“上班呗,总不能不吃饭。”
程瑞突然正色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你来我爸公司呗,你,我,加上许竟,以后我们一起打天下。”
“得了吧。”我对他的邀请敬谢不敏,“你跟许竟就够了,我去算怎么回事,而且卖女性内衣,我还真做不来。”
程瑞却不干了,脸红脖子粗地跟我较劲:“内衣怎么了?我们走的是国际路线,牌子也算小有名气了,再沉淀个几年,谁还不是个一线怎么滴?!”
“几线都行,我没兴趣。”我笑着骂道,“你操心你自己吧,别跟老妈子似的。”
程瑞盯我一眼,讪讪道:“幸亏我不是你妈,我要是你妈,早几年就一巴掌呼死你个大傻逼。”
“程瑞。”
我拉下脸 ,真有些生气了,他总算还有眼力劲,马上不耐烦地挥手,说:“你爱咋咋地,我不管了,反正也管不着。”
程瑞跟我吃了顿就走了,走前千叮万嘱,让我记得他带来的那些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一袋袋拆开,差点没气得脑充血。
这傻逼买的全是大补品,补血补脑也就算了,还一堆补腰补肾的,就差没给我搬个药房过来,我看着来气,结结实实绑好,全塞到床底下,打算回头招呼他自己。
我很快就上班了,在家外资公司做网络技术顾问,职位好歹是个小经理,薪水不算太漂亮,刨开各项开资,再弄点小结余应该没问题。
关键是,朝九晚五上五休二,按部就班的日子还比较适合我这种不怎么爱操心的人。
眨眼就到了年底,圣诞前一天,公司了某五星酒店一整宴会厅搞跨年派对。我是主持人之一。
这其实算是公司不成文的规定,新人入职,总要有些展现自我的机会,我不想要把握都不行。
排队当天中午,我跟另外几位主持人先到会场彩排,下午四点前就画好了妆,衣服也换上了,一时闲着没事干,偷偷溜到楼梯间抽烟。
天气不是很好,来时就阴阴沉沉,这会儿已经下起了雨,倒也不大,从玻璃窗看出去,淅淅沥沥,像天地间笼下来一层飘渺白纱。
s市这几年发展迅速,原本密密麻麻的摩天大厦间,又春笋似的拔起层层高楼,新旧大厦上星光点点,像点缀在白纱上的清淡碎花。
视线再往下一点,又是另一番景象,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混着来来往往的车灯,隔着一层雨雾,像被刻意打了滤镜的写实画,看着虚虚实实流光溢彩,有种破碎的美。
同事发信息催我回去对台词,我掐了烟,嚼着口香糖往宴会厅走,路上碰到刚好从电梯里出来的几位女同事,个个打扮得像电影节的女明星。只不过女明星们都是端着矜持的微笑,她们倒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
第19章 第十九章
我不是很会跟女生打交道,但这种情况,想着还是恭维几句比较好,正琢磨着该说什么,却被其中一位热络地拉住了衣服。
她是我们公司前台,叫艾玛,小个子,年纪也小,长得挺可爱,今天的装扮是奥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