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叶修脚步一顿，他看向周泽楷，后者也望着他，朦胧的月色下，美丽的脸上尽是欣喜的笑容，清澈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究竟是……”得不到答案的叶修开口问。

“恩？”周泽楷眨了眨眼，“你是说老太君吗？”

老太君……？所以是韩文清的母亲？他哪里老了？！

“是……老太爷的继室？”叶修只能如此想到。

周泽楷却不回答了。

……

已是五更天，一晚上的惊心动魄，叶修跟着周泽楷回到他的房间时早已困得不行，打着哈欠褪去外衣，他直接倒在柔软的弹簧床上，朦胧间似乎有人给他擦脸，他没有在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接连三天，叶修都窝在周泽楷的房里没有出去，周泽楷看起来与那老太君很熟，或许那晚也是他叫人将老太君喊来的。尽管处处透着古怪，包括韩文清在内那些人竟是都没了下文，是因为老太君的缘故吗？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关照自己？是看在周泽楷的面子上？这四姨太确实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爱。思索不出答案，叶修便想着索性在他这里安胎，最好待到元宵节，虽然过了三个月，但受了惊吓肚子难免有些不舒服。

一日，叶修坐在落地窗边看书，周泽楷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

“让你的肚子不难受的。”周泽楷笑着递给他。

安胎的么……

叶修接过，一饮而尽。

半个小时后，叶修捂着肚子倒进周泽楷的怀中。

“你，你……”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小腹一阵阵的下坠感令他又惊又恐。

周泽楷紧紧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轻而柔软的声音安抚着，“不怕，不怕，很快就不痛了……”

叶修浑身剧颤，几近咬碎了牙，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不受他控制地离他而去。

孩子，孩子……！

……

再次醒来时，叶修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他呆愣地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看向坐在床头的周泽楷。

“……我怕你不够冷静伤着自己。”周泽楷试着解释。

“……为什么？”叶修沉默了很久，才虚弱地问。

周泽楷原是在扭着自己的手指，闻言停了下来，“因、因为……你被发现了，元宵节你出不去，所以怀孕、怀孕会被……”他说得断断续续的，明明是他骗自己喝下了毒药，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胆战心惊地望着他，“我不想你死……”

“………………”叶修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实在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可你也不能……咳咳咳！”叶修气得呼吸一岔。

“对不起！”周泽楷连忙拍抚他，“对不起，你生气，就对我出气吧！”

叶修闭着眼，不想看到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

“叶修，叶修……”周泽楷叫他的名字，见他不理自己，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脸上忽然一热，是被人触摸的感觉，叶修睁开眼，冷漠的视线扫过他的手，周泽楷便又缩了回去，叶修再次阖上眼，刚刚流产，身体虚弱得紧，只一会，他就泛起困来。

叶修错过了晚餐，醒来时肚子饿得不行，周泽楷端了一碗饺子进来。叶修示意他松开自己，周泽楷却嗫喏着说再过两天，叶修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北方过年吃饺子再正常不过，除夕夜叶修就吃过一次，可今天的吃起来却分外美味，肉质鲜嫩，不知不觉间，叶修就吃了个干净。

周泽楷喂完，高兴地收起碗，又出去了。

……

叶修休养了几天，也不知是不是调养得当，他恢复地很快。然后不知是初九还是初十的那天，他仍是坐在阳光充足的落地窗边看书，周泽楷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翻到一页递到叶修眼前。

上面说的是王家与李家联姻的消息，王家少爷与李家千金于昨日订婚了。

叶修看着报纸，眼睛一眨不眨。

“他不会来了。”周泽楷牵过他的手，小声说，“不信的话，元宵节就去看看吧。”

“……我又可以出去了？”叶修讽刺道。

“可以的，老太君同意了，不过你要和我一起。”

“如果他来了呢？”

周泽楷顿了顿，重复道，“他不会来了。”

……

元宵花灯节，叶修终究选择出去了，不论结局如何，就当是散心也是好的。

除了张佳乐留在家，几位姨太太也都难得出门，叶修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唐昊，他瞅着叶修和周泽楷，感叹真是稀奇，周泽楷看起来倒真挺喜欢这五姨太。黄少天和他的儿子方锐站在一块，两人说着话，方锐的神情有些不耐，他复杂地看了眼叶修，远远地没有靠近。

叶修走在火树银花的街道上，周泽楷紧紧跟在他身边，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时，抓住了他的手，攥紧。

叶修没有挣脱，渺茫地看着灯火通明的世界。一直到人流渐疏，他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累了吗？”周泽楷问，“我们回去吧？”

于是叶修便又迈开了脚步。

恍惚间，他莫名想起了喻文州曾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