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切,他是故意透给崔迁听的。他并不担心崔迁会说出去,崔迁不缺心眼,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崔迁会想好好交好自己,抱住这根金大腿,巴不得只他一个知道别人都不能近前;若这些事都是假的,他再气再怒,也不会口无遮拦,因为不会有人信,丢脸的还是会是他。
这些事当然不可能是假的,那么崔迁这个人……早晚会跑到他身边!
至于会不会不慎之下被外人听到——他派了蓝桥在楼梯口把风,一旦有茶楼上客,有外人过来,是死角他看不到的地方,蓝桥自会过来提醒。
一切都很完美,和想象中一样。
……
崔迁听到这一桩事,无心再继续坐在茶楼,等什么‘一直想结交的人’,如果他对崔俣的各种理解推断都是真的,那他还需要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脉,巴紧这条金大腿,就有了通天之路!
他急慌慌的跑到后宅,同夫人打听崔行的家事,尤其崔俣此人。
“老爷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白氏人如其名,长的极为白净,眉眼姝丽,桃姿杏芳,端秀灵慧,少有见到丈夫如此急切,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是那这惹事了?”
崔迁摆摆手:“没有,你先别管,直接和我说说知道的事,稍后我再同你分说来由。”
白氏便也不纠扯,神色郑重起来:“要说那边的事,咱们到底分了家,两府住着,知道的不多,但我今晨听到……”她把丫鬟婆子间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与崔迁。
贵妃族人田襄好男风,不知什么时候见过崔俣,昨日特意上门,要以崔佳珍亲事和崔行前程为礼,换得崔俣。崔行与张氏竟也应了,还带着嫡出子女敲边鼓,试图说服崔俣乖顺雌伏伺候人。
崔俣不应,当场翻脸,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给了崔行张氏好一个没脸,还生生把田襄气走了!田襄走前放了狠话,说此事不成,要革崔行官职!
下午崔行四人又往崔俣院子一行,明眼人都知道去劝的,结果一个个威风八面,满脸自信的进去,眼睛发直脚步发飘的出来,直接哑火,没一个再试图相劝。
及至夜里,又出了猫妖伤人事件,四个主子被抓的见不得人……
这一家子,戏份可是特别足!
白氏点评:“这都够我乐呵一年了!”
崔迁听着听着,直想大笑三声!
怪不得不隐藏低调了,父亲嫡母都要把他送人糟蹋了,再忍不是人啊,换谁谁受得了!崔俣那般善良,此番翻脸,怕是情分已尽,不会再由着崔行张氏瞎折腾了!
能把心态焦急,抱着绝大期望的崔行四人一一赶回,不再敢犯,那孩子手段定然不浅!猫妖……什么猫妖,一定也是那孩子安排的!
“我去那边一趟!”崔迁心思一起,再也按不住,立刻起身要走。
白氏赶紧拉他:“这点不早不晚的,崔行估计也不在家,你去做甚?”
崔迁与夫人感情很好,此刻便解释了一句:“不瞒夫人,崔俣那孩子是个好的,为夫必须好好结交,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氏不明就里,但她相信丈夫,对丈夫决策从不存疑,美眸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我前几日给母亲做抹额,多做了一个试手,颜色还算好,你不如拿着去,孝敬给那边的老太太?”
见大夫没反应过来,她又道:“老太太身边养着崔盈,那姑娘是个聪慧有灵气的,崔行一家回来之前,那边府里,都是她在帮老太太管事。我听下人们说,她好像去崔俣小院看望过,崔晋也在崔俣那里出现过……”
崔迁立刻明白了,温柔笑着握了白氏的手:“还是夫人聪慧!得贤内助若此,夫复何求!”
“呸,少来口花花。”白氏脸微红,亲昵的啐了他一口,“谢礼还是要有的,你上回送我的那套头面,可是少了一枝钗……”
“我回头就去买!”
……
崔行后宅,张氏正对着贴身妈妈发脾气。
“什么?走了!”她一脸难以置信,手里杯子掉到地上都未察觉,“不是特别喜欢崔俣么,不是非他不可么,不是给了五日期限么,怎么就走了!”
圆脸妈妈一张苦脸:“可不是这话!可老奴上门时,那边就是这么说的,说长安来了急信,有什么贵人要招待,少了田公子不行,所以……”
“那我的事怎么办!”张氏眉梢高高吊起,一脸愤怒,她穷尽心思想到的办法,即能让崔俣乖乖的,又不让田襄为难,她顶着伤绞尽脑汁的想,头都痛了,到头来一切都是空么!
“这倒不影响,”圆脸妈妈立刻回话,“那边说田襄公子走前特意叮嘱了的,咱们家六少爷,他说什么都要要。说好的五日期限,就是五日,只是他回了长安,两地有一日日程,所以一切以咱们这的时间为准,田襄公子会将最后得到回信的时间加上日程。还留话说,若夫人您有什么主意,也尽可去做,他只要结果。”
张氏眼睛微眯:“若是这样,倒也还不错……一日距离,绿枝,我交待你找到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丫鬟绿枝沉稳的站出来:“回夫人,婢子今晨去问过,因那药不易得,须得等两日。”
“两日便两日……来得及。”张氏笑声从房里传出,阴阴森森,压抑,又透着放肆畅快。
外面身影隐在柱廊之后的传话小厮默默垂头退后,全当没听到。
……
崔迁一进府,叫来自己曾对之有恩的小厮,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