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一声,我只是临时来帮个忙,下周就不来了。”小哥似笑非笑地说,“下周你可以不用再来这儿了。”
“我要换去哪里?”陈松茂半开玩笑地问。
“这个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和电话了吗?”陈松茂笑问。
“也不行。”
“好吧。”陈松茂故意板起脸,“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说没爱过,不会打击到你吧?”琴手小哥勾起唇角问。
“不。”陈松茂严肃地说,“我想问,你就是故意过来撩我的吧?”
琴手小哥看了他几秒,笑出声来:“你这个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桌子,“还有三天。明晚再见了?”
“再见。”陈松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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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三,陈松茂却没有见到琴手小哥,周四晚上有调琴的工作,他拖到八点多才进了咖啡馆,演奏台仍旧是空的,问了问服务生,服务生也只说他请了假。一晃到了周五,陈松茂既有点迷惑,又有点担心:虽然两人完全不熟,但他直觉那琴手小哥并不是会故意说假话玩他的。这“还有三天”究竟是本来就包含了周末在内,还是另有什么意外变故?
他特意空出了自己周五晚上的时间表,早早地到了咖啡厅。周五晚上,外出逛街的人明显变多,又值饭点,玻璃窗外的人流颇为拥挤。饶是陈松茂刻意留心,也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门,才认出那琴手小哥来。
他心猛地往上一跃,嘴边已经不禁露出了微笑,但细细一看,又发现有些不对:那琴手小哥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些,似乎还微微有点跛。两人照例互相点了点头,琴手小哥叫住一名服务生姑娘,说了句什么,姑娘匆匆离开,不多时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演奏台上。
陈松茂更担心了。但琴手小哥尽管要了椅子,却并没有坐下,仍旧站在台上,将琴架好,开始演奏。
通常来说,若是看见了陈松茂,他下一首曲子会是《有心人》,就像一个问候,但今天却不是。陈松茂仔细听了听,是一首流行情歌的改编。跟着两三首,都是流行歌的小提琴版。虽说琴手小哥往常也奏流行歌,但通常只是偶尔点缀而已,更多的还是轻音乐,或者一些风格合适的大师名作。他听下去,一首比一首觉得困惑。就在他忍不住要走上前去问个究竟的时候,整个咖啡厅的灯倏然一暗,只剩下一盏吊灯还亮着,把那底下坐着的一对男女映得分外显眼。
咖啡厅里顿时起了一阵嗡嗡的谈话声,但随着那对小情侣中的男方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谈话便止住了。在所有客人的注视下,那男生大声道:“亲爱的阿婉,我永远忘不了,就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位子,我第一次见到了你,从那天起,我就为你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我也永远忘不了,就是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我对你说,我将来要用这首歌当做背景音乐向你求婚,你没有拒绝。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五年了,我想问,阿婉,你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起过一辈子吗?”
即使陈松茂离得并不近,也能看清那姑娘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但是笑容却怎么也掩不住:“愿意!”
满座客人热烈地鼓起掌来。灯光闪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两个人坐了回去,陈松茂笑着看了琴手小哥一眼,他这下明白了:肯定是那求婚的男生先前跟他约定好了歌单,所以今天他拉的曲子风格都如此不同。琴手小哥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甩了一下头发,又继续拉他的流行歌曲了。
陈松茂还是照旧掏出书来看。他原本抱着等不到人的打算,所以带来了只剩最后一章的书,但还没看完,就听见一个细微的错音:其实并没有错,只是音准稍微偏了一点点,但是这么简单的曲子,以他的一贯水平本不该有这种失误。他抬眼疑惑地看了一眼琴手小哥,继续去看书,没看几页,又是一个音滑了过去。
陈松茂放下了书,仔细打量琴手小哥,先前隐去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小提琴站姿演奏时,最普遍的姿势是两脚分立,重心平均在中央;或者右脚稍后,将重心放在左脚上。但眼下琴手小哥虽然两脚分立,重心却很明显地在右腿上。陈松茂自认是个细心的人,先前却并不记得他采取这样的姿势,按理说,突然变换姿势,应该会很别扭才对。
他是左脚伤着了?陈松茂暗自猜测。这一晚琴手小哥的状态明显不好,屡屡犯错,都是极轻微的错误——比如音色稍稍欠了一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分不出区别,但听在陈松茂的耳中,却相当明显。站了半个小时左右,他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继续演奏下去。
陈松茂好几次险些想要走上前去询问,但这一连串的曲子明显是有顺序的,衔接得非常连贯,可以听出不管是那男生还是琴手小哥排的曲子,想来都费了不少心思。那对情侣还在你侬我侬、亲亲热热地说话,陈松茂感觉打断他们的背景乐也不大好,只得苦忍。倒是他屡屡看过去,琴手小哥也注意到了,几次朝他这边点一点头。
陈松茂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感觉到一点安慰。
终于,在缠缠绵绵地交谈了一个半小时之后,那对小情侣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