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他轻轻道,温柔的声音像一根羽毛,拼命地骚动着别人的心。
同时又恨着这样的自己,觉得白彦君说得对,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却总是不经意去撩拨对方,这种行为真的很令人唾弃。
“对不起。”他说道:“其实我不应该打电话给你。”
“我就说你一句……”白彦君透心儿凉,他险些忘了这个人特别小气,别人一个字都不能说他不好,于是连忙说道:“你别挂电话,我有事要说。”
刘钰鹤本来就没想挂电话,他还想跟对方多唠嗑两句,长夜漫漫就指着这把糟心又可爱的声音过了,于是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你家在苏州南部小镇是吧,听说那里风景不错。”白彦君绕来绕去,别别扭扭地说道:“我带周助理去那边度假,你怎么看?”
刘钰鹤立刻张大嘴巴,用那还算没有完全傻掉的孕妇脑,迅速分析对方这样做的缘故。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真的很想问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可是对方说喜欢又怎么样,低头看看自己的处境和条件,基本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你想来多少天?”刘钰鹤问道,如果是来游玩十天八点,自己陪他转悠几个地方,应该还是可以的。
反正还没显怀,分手了也不会发生亲密行为,就当是朋友见面。
“还没确定,怎么样,你欢迎我去吗?”白彦君问道,他十分希望自己看起来可去可不去,但是对方求着自己去,那就没办法。
至于逗留多久,看刘钰鹤的表现。
如果他非要自己多留一段时间,拒绝起来又怕他不高兴,对吧?
“白先生要来,我当然欢迎……”刘钰鹤说着,其实内心说不出的踌躇,他想见对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假如知道前方是深渊,是否还要一脚踩进去?
“是吗,听你的口吻恕我听不出欢迎的味道。”白彦君说着,马上又想起刘钰鹤又小气又作,吓得赶紧自黑地说:“可能是刚才风太大,我听错了。”
就当他欢迎自己吧,心累,这种自己找台阶下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嗯。”既然决定要见他,刘钰鹤换上美美的心情,笑道:“期待跟白先生见面。”
分手的事情,何妨翻过一页,只有抛弃过去的格局,才有新的未来。
这句话真的好甜,白先生眨了两下眼睛,努力忍住让他再说一次的冲动,但是没忍住:“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期待跟白先生见面。”刘钰鹤也好甜,感觉说第二次的时候莫名羞涩,脸颊发烫:“但是我胖了。”捧着圆润的脸,皱眉道:“最近吃得很多,一天四五顿。”还有妈妈准备的鱼汤鸡汤。
白先生又甜又虐,可恶,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食欲不振,气死了,明天开始也要一天四五顿,哼。
“胖了好啊,你之前瘦巴巴地,像个猴子。”回忆起刘钰鹤那偏偏浊公子的fēng_liú模样,他揉了揉胸口,需要靠着沙发缓一缓。
“白先生嘴巴真坏,一会儿说我像猴子,一会儿说我没有才华。”刘钰鹤抿着嘴,认真说起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些。
或者说很在意白彦君对自己的评价。
被全盘否认的滋味就像凌迟一样,使他前进的脚步更加胆怯。
唉,一天到晚追着这些小事生自己的气。
白彦君翻着白眼,拿出过人的雅量包容那个人,说道:“猴子也分好看的猴子和丑了啪叽的猴子,在我眼中有才华是形容我自己,你非要拿我的标准套用在自己身上去理解,我也没办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好看,我的才华只是比你差一点?”刘钰鹤屏住呼吸,有没有可能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差呢?
“嗯。”白彦君不情不愿地哼道。
刘钰鹤愣住,不相信那么可爱的回答是自出对方的嘴巴,好想亲亲他怎么办?
清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连带着白先生的心跳一浪高过一浪。闭上眼睛想象着他就在跟前,伸手就能抱到,因为那声音太近。
“白先生,我怎么会这么开心呢?”他明知故问道,声线里带着一丝忧愁。
白彦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抱着一坨抱枕。
他讪讪地扔掉抱枕,说道:“还行吧,偶尔聊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也不是坏事。”
“那你觉得开心吗?”刘钰鹤脸上带着微笑,手指抚摸着自己书桌上那一盆绿莹莹的多肉。
“啧啧。”问的问题怎么这么讨厌,叫别人怎么正面回答。
然后不回答出他满意的答案又要生气,真是很难伺候。
“感觉这样问其实有点多余,我想白先生应该也很开心,否则不会陪我聊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刘钰鹤望着渐渐暗下来的窗外,此刻彩霞满天,成行的飞鸟在外面飞过:“你说我很差劲,我有反省过,确实哪怕不是跟你比,也找不到特别优秀的地方。做过的事情,过几天回头看就会觉得特别蠢……就在想当时怎么会这么蠢,真的是……”
“……”谁来告诉一下白先生,当对方开始疯狂自贬的时候,他应该做什么?
“情商也不高,一开始经常误会白先生的意思。”然后离开他的两个月里,慢慢经历一些艰辛,才发现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能把你好好地照顾起来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能带给你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