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刷开房间,她瞬间冲了上去,李斯年床上的被褥还没收拾,摊做一团,杨颂上手就把他的被褥撕掉了。李斯年没什么表情,抱着胸站在一边任他们搜。——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连洗手间里都只有洗面奶,毛巾和剃须刀有使用过的痕迹。
杨颂掀开了马桶的水槽,甚至下水道口也伸手进去摸了摸。
刘新目光一直在那架博古架上徘徊不去。他伸手拿了一瓶酒,撕开瓶塞上的塑封纸,查看瓶塞有没有针孔。
“这几个空着的格子放的什么?”刘新看了看博古架。
李斯年抱着胳膊,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酒,我喝了。”
方岱川下意识想说话,他看了李斯年一眼,又闭嘴了。
众人查了一个遍,也没有查出什么有效的东西,只得转战下一个房间。
没有任何收获,——当然不可能有任何收获。像方岱川这种傻乎乎把解药和毒药都藏身上,一言不合就拍出来对着人家大喊“你来弄死我”的小傻逼已经不多了。
方岱川脸色越来越难看,查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某种预感,扭头看了一眼李斯年。李斯年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越过他走进了牛心妍母子的房间。方岱川现在才觉得,李斯年强逼着他,提前把两瓶药藏起来的举动,多么明智。
牛心妍屋里同样什么都没有,清白干净。
众人围在房间里站了一个圈,讨论该怎么办。
“散了吧,”宋老太太摇了摇头,“我累得受不住了,你们查来查去,查到什么东西了?我遭不住了,我得回去休息。”
牛心妍抱着儿子坐在床上,脸埋在儿子带着奶香味儿的肩膀里,一脸疲倦。
方岱川也想放弃了,他心想凭我的武力值,你们谁想弄死我都得好好想想,你们这群人变态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吧,爸爸不伺候了。
大家情绪低迷,李斯年突然开口道:“复盘。”
所有人愣在了当场。
李斯年转身,带头往楼下走去,他扭头看向门里的众人,眼神里冰冷一片:“都来一楼。既然该藏的都藏好了,想必大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决意要玩一场。那我奉陪到底,大家都认真点,好好玩一场,来一楼啊,复盘!”他自从游戏开始,脸上一直挂着笑,这次不笑了,显得格外远。
方岱川看了神情各异的人们一眼,犹豫了半秒钟,第一个转身跟上了。
大家纷纷落座,仍旧是老顺序,李斯年坐在下首的主位上,实力控场。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大家也别装来装去,该说的索性都说清楚。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看。”李斯年说道,“杨颂一直在怀疑我,您先说。”
杨颂看了他一眼:“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你是boss的人,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内幕,你下场玩狼人牌,一定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更有优势。我怀疑你的原因很简单,一上来大家各玩各的,你就去绑票方岱川,在不知道对方玩家的身份的情况下,去担保另一个人,平民不是这么玩的。”
“我叫方岱川出去的时候,是在打开盒子之前,”李斯年出声提醒道,“就算我是狼,那时候我也完全不知道其他玩家的信息。”
“我提醒大家不要忘记一件事,这确实是狼人游戏,但不是桌游,一切都是真实的。”李斯年道,“我们每一场天黑天亮,都是在真实的世界维度之中的。即使是狼牌和神牌,在拿到盒子的第一时间,也不可能有任何游戏规则之内的信息量。”
李斯年没有跳神,就如同他自己说的,这不是桌游,是一场真实的杀人游戏,每个人放在第一位的是自己不能被杀,其次才是能否存活到最后。
方岱川那一瞬间思路突然清晰无比。
他之前以为,假如局势需要,他可以跳一下女巫,以他的身手被杀的可能性真心不大。然而现在他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意识到了李斯年一直阻止他扒皮自爆的原因。
他有一瓶解药,还有一瓶毒药。假如女巫身份坐实,那么从今晚开始,他将是所有人提防和不信任的对象。这不是桌游,没有村民会因为你是女巫而信任你,他们垂涎你的解药,恐惧你的毒药。
“还有一件事,”李斯年环顾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我希望狼能真的藏好自己的毒药。还是那句话,这是真实的杀人游戏,问题不在于大家的身份,只要能得到狼毒,就能杀人,就这么简单。”
杨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她抬起头来:“我们在赵初身上找到了三瓶毒药,这是他全部的毒药吗?每个狼人到底有几瓶?”
“四瓶,”李斯年坦白道,“boss装药的时候我瞥过一眼。”
刘新双手撑住下巴:“哦?你只看过药,没看过其他的东西?说明书之类的,每个身份牌得到的,恐怕不一样吧。”
李斯年摊了摊手:“我假如想说谎,完全可以不告诉大家这些信息,我不想自保吗?我何必引火烧身?因为狼抓不住,我也不安全,票不死所有的狼,我们照样输。假如我说到这里,你们都没法相信我的话,这个游戏真的玩不下去了,没有站边,大家干脆自己按自己想法来好了。”
杜潮生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他摸了摸下巴:“所以赵初用了一瓶毒药,所以我们没投错,第一晚确实是他杀了人。”
杨颂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有人袭击过丁孜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