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一片空白,眨了眨眼,忽然跑回去搭住江陵的肩膀,仰头亲住江陵,笨拙地模仿着江陵平日欺负他的样子。
江陵先是一怔,然后揽住他的腰,任凭他动作。沈舟的青涩几乎逼疯江陵,江陵骂了句艹,一把摁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地攻城略地。
吴山在门外守了一会儿,眼见探花郎都快要准备妥当了,主子还在里头和江状元浑然忘我,只好敲门道,“江状元可好了?”
沈舟立时回神,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乱飘,都不敢直视江陵。
“小……”江陵甫一开口,便惊着小殿下了,小殿下落荒而逃。
吴山忙让内侍进去给江陵梳发,自己追着沈舟走了。
江陵摸摸自己的嘴唇,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去“游街示众”这个环节,他照例被封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原本每科的颜值担当都是探花,百姓也不曾想到今科的状元生得这样好看,看他含笑的神情,守在两旁酒楼里的姑娘小姐心都要化了。
江陵被扔了满身的荷包,很能体会到“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喜悦,虽然他的春风和考试第一没什么大关系。
左侧二楼有个华服女孩儿,盯着江陵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忙将手里亲自绣的金线贡缎荷包抛过去,江陵眼前一花,身上又多了个荷包。
他微微一笑,将这个收起来了。
女孩儿兴奋地拽着身边的丫鬟道,“你看到没有!他把本郡主送的荷包收好了!”
这女孩儿便是南安郡王家的小郡主了,生平立誓要嫁个顶英俊的丈夫,故而今年十四岁,还尚未订亲。
丫鬟笑道,“您那个荷包描金画银,这小状元是个识货的,当然明白赠送之人身份贵重。”
江陵到底为什么收起来呢?
原因无他。
实在是太丑了。
两大坨金疙瘩成对称分布,依稀能看出绣的是个禽类。今日欺负小殿下欺负狠了,回头拿这个哄哄他,还挺好笑的,不知道哪家姑娘这样手巧且钱多。
晚间琼林宴上,江陵和沈舟遥遥相望,沈舟换了苍青色的皇子服制,衣襟袖口都滚着繁复的黑色纹样,他冷着脸,自有一份尊贵威仪。
江陵趁人不备朝他眨眨眼,沈舟举杯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抿了口酒。
太上皇亦出席了琼林宴,抢在今上面前道,“如今人才济济,是我朝的大福气啊,太子替朕去敬诸位进士一杯。尤其是状元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今上笑道,“太子乃一国储君,何等身份,就让小七替兄长代劳罢,小七,代你太子哥哥去敬酒。”
沈舟完全不给太子说话机会,立时起身领旨,自有内侍跟在他身后斟酒。
第一个当然是状元郎了,江状元不等沈舟走近便已经站起来了,沈舟并不说话,只是略一颔首,江陵一饮而尽,笑道,“多谢殿下。”
沈舟眼底蔓延出笑意,“祝贺状元郎了。”
在众目睽睽下,四目相接,别有一种隐秘的刺激感,江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依次敬完后头的榜眼探花,随后归座。
太上皇看看沈舟,似是慈爱地叮嘱道,“小七也大了,往后要学着替太子分忧,莫要仗着你父皇宠你再任性妄为了。”
沈舟淡淡道,“多谢太上皇教导,自当甘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文武重臣皆在,待得太上皇和今上都移驾了,场面就撒欢开了,江陵虽不喜,也被灌着喝了不少,半途求饶地看了沈舟一眼,沈舟不太喜欢他喝酒,没准得回去跪搓衣板了。
忽然一人挡住他看向沈舟的视线,身形修长的青年堪称是温润如玉,“状元郎,这等时候,可不能走神。”
“不胜酒力,精神不济。”江陵笑着解释道。
边上有人好心为他解释,“这位是承恩公世子。”
承恩公是皇后的娘家,那这位就是皇后的外甥了。
江陵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好感度最低值,这位承恩公世子对他的恶意,简直要突破天际,直接用上了次方显示。
两个人对视一眼,几乎要擦出火花来,江陵先开口道,“敬世子一杯。”
“多谢。”承恩公世子非常客气地略欠了欠身,“从前不知京城竟还有江状元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今日一见,着实令我神往。”
江陵半个字也不信,这世子要不认识他,这头上就差负无穷的恶感,难不成是系统自带还是卡bug了?
沈舟一直坐在原地,也无人敢上去招惹他,他慢慢吃着面前的东西,看着江陵在人群里应酬。
嗯,看久了也不是这么丑。
好吧,还是有一点好看的。
只是看到承恩公世子靠近的时候,沈舟终于放下筷子,走到了江陵身边,承恩公世子正在和江陵讨论江南风物,好不热闹,转头看到沈舟,眼睛就是一亮,“七殿下。”
江陵:艹,他特么对我老婆有邪念。
“恰好说到瘦西湖,殿下还记得么?”江陵往边上让了让,沈舟便和他站了个并肩,斜睨他道,“不记得了,又没去成。”
因为半路杀出来一堆智障匪徒。
承恩公世子闻言替他惋惜笑道,“待得日后再看也是一样的,我今年许是要下一趟江南,殿下不妨和我同去?”
“没空。”
遭到拒绝的承恩公世子也并无些许不悦,他贪看沈舟精致的面容上,半寸视线也不肯挪动,直到沈舟不悦地皱起眉,他方才落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