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父亲对于家人什么的……

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吧。他在外头满足自己的一切私欲，对于家人的关心只限于金钱上的满足。所有的家人，对他来说不过是鲜亮的衣饰。在需要盛装出席地场合，从储物柜里取出来。不需要，又存放在华丽的储物柜中。

所有那些看起来周全而完美的说辞，只是掩饰自己真实目的的借口。兴许他也觉得礼子夫人像他一样薄情，失去一个儿子，再补发一个，便可以不再有失去的悲伤。于是礼子夫人还要不得不服从于他，跟彦一上演父亲和外人想看到的亲情戏码。

为什么人可以这样残忍？因为被称为家人，安置在同一个户籍薄上，冠以相同的姓氏，所以可以格外残忍吗？

彦一回忆着晃一曾经在日记本里流露出来的蛛丝马迹捂住了脸，从手指的缝隙看着那只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的信封。胃里传来空虚引起的痉挛。他用力的摁压着胃部，也缓解不了这种难受的感觉。

“先生……，你没事吧。”服务生注意到他的不寻常，紧张的跑过来。

“没事……，请给我一杯热水，谢谢。”彦一低声说。

热水很快送到面前，彦一喝了一口，痉挛的感觉慢慢停止。他道了谢，拿着信封看也没看放进皮夹里，默默走向书店。

第15章 十五

十五、

西园寺财团的nnt大厦，在电视和报纸上偶尔会看到。现实中的，还是超出了彦一的想像。虽然以简洁实用为主旨，外观还是让人不由得觉得气派高贵。从大厦的大门进出的人群，像忙碌的工蜂一样络绎不绝。

彦一钝钝的想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可以说的出口的话。

“彦一少爷？”徘徊了几个来回，从大厦走出来的中川先生讶异的叫着正仰视着大厦的彦一，“真的是你，是来找会长的吗？”

“呃，不。只是路过。”彦一的两只手装在t恤面前的大口袋里。

“既然来了，上去坐坐吧。会长之前还念到您，说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中川殷勤地笑着。

彦一迟疑着，道了声谢，跟在中川先生身后走进nnt的大门。

一楼的大厅比大厦的外观更加气派，大理石的地面的墙壁，挂着好些像是名家的油画。长相甜美接待员小姐浅浅鞠躬，“中川先生，您好。”

中川微笑致意之后，领着彦一走进电梯。会长办公室在十五楼，中川先生推开门的刹那，彦一吸了口凉气。就日本的人均居住面积而言，这间会长办公室宽敞得简直像犯罪。彦一怔忡的被中川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立即有接待员来询问是要喝点什么。

彦一动了动嘴皮，鲜榨加冰的橙汁放到他面前。

“马上就要梅雨季节了，天气闷热得厉害。来的路上一定热得够呛吧。”中川先生笑盈盈地问。

“还好。”彦一端着橙汁喝了一口。

“会长正在开会，不过也快结束了，您稍等片刻。”

“没关系。”彦一跟中川寒喧着。果然没等多久门便推开，父亲西园寺良走了进来。看到彦一，他眉头微蹙，“每月的生活费除开吃饭，怎么也应该够你买身像样的西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