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峥点头:“好,你帮我去准备准备吧。”
“是,将军。”
柳风屏转身告退,卫峥忽然叫住他:“风屏,你前段日子回乡,家中事宜可已解决?你娘的病可还好?”
柳风屏道:“我娘已病逝了,谢将军挂心。”
卫峥叹了口气:“当年未能救下你父亲,后又多番累你操劳,未能尽下孝道,我实在愧对于你啊。”
柳风屏道:“将军当年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又以金银馈赠使我一家多年安度,柳风屏此生百死来世结草亦是难报恩德,将军这么说,到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卫峥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你说这许多,听得我头疼。往后送药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来做吧。”
柳风屏看他一眼,眼底藏着笑意:“将军若肯乖乖喝药,我自是不必走这一趟了。”
卫峥道:“药石一类最是难闻,我真是见着就心烦。我在军中之时,伤痛再寻常不过,丢着不管它自己也就好了,如今却是一场小病也要喝药,看来当真是老了。”
柳风屏道:“光阴无情,无论富贵贫贱在时间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将军身系社稷黎民,更该保重身体才是。”
“你啊……”卫峥无奈笑道,“还指望你也会如常人一样说我宝刀未老雄风犹在之类,是我想多了。”
柳风屏浅浅一笑。朝中沉浮身不由己,许久没听到他用这样飞扬跳脱的语气说话了。回想当年,亦觉流光容易把人抛,白了将军发,摧了少年心,不由十分唏嘘。
☆、第三十八章
广岫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吃了一堆糕点果品,在将军府中散步消食,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卫翊,无意看到柳风屏从卫峥房中出来,一抹奸笑立即浮在脸上。
果然有问题!
他快步走过去,假装无意碰上,细细打量他身上可留了什么蛛丝马迹。柳风屏对他这玩味中透着探究,探究中透着热切,热切中透着猥琐的眼神,虽心下发毛,表面还是温和有理,道:“真人可是有事?”
广岫奸笑:“没事,没事。”
柳风屏见他神情不信他没事,却也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颔首告辞,广岫却跟了过来:“柳先生整日窝在将军府里,怎么不陪陪爱妻啊?”
柳风屏道:“真人见笑,我尚未娶亲。”
广岫揶揄道:“哎呀,柳先生这般而立之年亦是风姿脱俗,怎地还未成家?卫大将军尊您为军师,却连终身大事都不放在心上,真是不像话。”
柳风屏笑了笑,道:“将军公事繁杂,哪里得空管我这些闲事。婚嫁之事讲究缘分二字,顺其自然便罢了。”
广岫道:“哎,此言差矣,这世间莺红柳绿美女如云,你不去找,人家还能自己送上门来?哦,不对不对,似柳先生这般潇洒之姿,宸宁之貌,自是多有佳人倾心,娶个美貌娇娘应当不是难事。唉,也不知是找不着呢,还是不愿娶呢。”
见他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柳风屏苦笑道:“真人这是指着取笑我呢。”
广岫道:“哪敢取笑先生,就是觉得依先生品貌,无红颜知已相伴,甚是可惜啊。”
柳风屏道:“若按此话来讲,真人风华正茂,才是可惜。”
广岫道:“我修道之人怎能沉迷世俗情缘,说起来,我在将军府中听说了一些谣言,说柳先生与卫将军的二夫人……”
“真人,还请慎言。”柳风屏脸色如常,言语却掷地有声,“旁人议论我无妨,辱及将军夫人清誉,却是万万不可。”
广岫赔笑:“先生别急,我都说了是谣言了,自然是不信那些。只不过这瓜田李下的,难怪先生遭人非议啊。”
柳风屏道:“清者自清,何惧人言?真人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广岫笑道:“索性无事,就再聊聊呗,莫不是先生生气了,不愿再搭理我?”
柳风屏苦笑:“真人还想聊什么?”
“不要这般严肃嘛,随便聊聊罢了。”广岫拍拍他肩,笑道,“我就是见到卫翊小子这般愁容病样的,不由想起他娘过世那会了。说起来,她娘一个弱质女子,又深居府中,能从何处得了这般恶毒的蛊虫?为何不惜以身犯险去害卫湛?卫翊傻不拉几的,不知其中曲折,我嘛,闲来无事,找点事消磨消磨。柳先生长居将军府,不是外人,想必一定知道些内情吧?”
柳风屏道:“说来不巧,这件事发生时,我正告假还乡,其中内情并不清楚。”
广岫观察着他的神情,道:“唉,怎么这般巧,偏偏先生回乡了,若是先生在,卫翊他娘或许还有救。”
柳风屏道:“柳某不过一介谋士,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无能为力。”
“先生过谦了,以先生智慧运筹帷幄当不在话下。”广岫道,“若说有人指使卫翊他娘,先生觉得会是谁呢?”
柳风屏有些为难道:“这……柳某便斗胆猜测一二,或许会是相府那边吧。”
对这个答案广岫在意料之中,可以说他费这许多口舌,正是为了这个答案。也不知究竟图个什么。
柳风屏又道:“不过,三夫人性情刚烈,三公子在府中不受倚重,她或许会认为是有少将军珠玉在前挡了他的路,才会有此举动。”
广岫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若真是如此,她也够傻的。哦,还有卫翾他娘,都说她性情温婉柔顺,卫翾怎会是这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