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麽想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瞄往楼梯口的方向,突然就发现在楼道的角落,有一扇老旧的门。那个地方太过阴暗,而且与四周格格不入,如果不细看,可能还不会发现。
他很快的收回目光,与景岳天走下楼去。走个过场,认识一些相关人物,大概这样就算是正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这几日任务不多,且难度不高,多半与先前的流言有关,众人并没有任何异议,倒是把握这样的机会休息调养。
这一夜,白若暘接了个简单任务。他在天台上架了狙击枪,只差目标自己走进视线范围内,扣下板机就可以结束。他这一阵子都没有遇上好的对手,状态稍微有一点松懈,但那并不影响他的判断,他依旧可以完美的执行任务。
就在这时,手机萤幕突然亮了起来,一封简讯传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再次透过准星微调狙击位置,确认一切准备无误时,这才抽出空的那只手,点开简讯内容,用馀光去瞄简讯上的文字。
这一看,他愣了一下。
发信人是景岳天,叙述很短,只有短短一行:找到左夜之後,格杀勿论。
他知道这些日子邪火一直在找左夜的下落,这则讯息明显是应该发给他的,却不知为何传给自己了。但无论如何,显而易见的,透过文字上头的资讯,必定是邪火那边已经有进展了,才会得到这样的回覆。
而刚好就在这时,目标出现,慢慢走入射程范围之内,浑然不知杀祸已临。而白若暘还在盯着手机上头的文字思考,迟迟没有动作,眼见目标就要从眼前消失,下一秒,他猛然回过神来,目光朝准星一瞥,同时眼疾手快的扣下板机。目标倒地同时,引起四周一片尖叫哗然。他很快的回过神来,熟练俐落的拆卸枪枝,收起装袋,而後按照预定的逃脱路线,自天台一跃而下。
他没有回传或转发那封简讯,而是立刻赶回组织。
长期卧底的经验,让他养成一个非常良好的习惯,就是绝不使用任何可以留下通讯记录的东西。即便是利用公共电话亭也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要花点时间刻意去查,那些东西将来都可能成为最有力的铁证。要想得到最有用的资讯,还是必须从景岳天那处下手。
回到魔门,景岳天果然还在。他这个人的个性相当谨慎,并且有些小习惯,指派或者监控全程任务的行动时,就会像这样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绝不会泄漏一点消息,即便对方是自己人仍是一样。当他走出这扇门的时候,会严守秘密,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风声,要想从这样的人口中探听到任何消息无疑是一件困难的事。
白若暘上前敲了敲门。景岳天透过监视器看到外头的人後,很快就让他进来。这表示景岳天对自己并不特别防备,至少在这件事情上。
白若暘像往常一样回报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多话。随後,他才拿出手机,指出发错简讯的事情。
他观察景岳天的反应,试想过这封简讯或许是一种试探,他们需要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叛变。因为只有一起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人,才会产生一种比平常人更加强烈的羁绊,即便他曾经出卖过左夜,以行动表现自己的忠诚。但魔门的人天生都是多疑的,否则左夜也不至於在为魔门卖命了这麽多年之後,还遭受到全面追杀。
白若暘相信,在某种程度上,魔门的所有人都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与左夜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即使他们表面上并不避讳自己。所以此时此刻他更不能露出破绽。
景岳天的反应相当平淡,几乎只在知道这件事之後喔了一声,然後才道:「是这样,我没注意到。」
说完,他当着白若暘的面,又把简讯重新传了一次。这次白若暘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讯息,景岳天把那句话传给了正确的人。
白若暘像没事一般坐了下来,随口道:「已经找到左夜了?」
他不会傻到直接去追问任务内容,那会引起景岳天的戒心,这种随口聊聊的语气,很大程度的更容易降低人的防备。
但景岳天显然比一般人有更强的警觉心,只是问道:「你很在意?」
这样的反问没有难倒白若暘,相反的,他反而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只是有点可惜,左夜毕竟也与我一同出生入死过。况且,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对手。」
最後一句话终於让景岳天完全放下疑心,白若暘此刻的表现更像是单纯缅怀过去时光的人。只要是男人,无论再如何忙碌,也总是会有在忙里偷闲,感叹一两句的时候。
景岳天做为魔门的首领之後,便更少有人会跟他闲聊一两句话了。甚至对方一直相当懂得拿捏分寸,凡事不多过问,也不多话。
景岳天有些唏嘘道:「所以,这就是为什麽我让邪火去的原因。你与左夜在这段日子里太过亲近了。」
白若暘刻意忽略後面那句暧昧的话,反而道:「据我所知,邪火可是左夜多年的朋友……」
「那不一样。」景岳天相当有自信的道:「邪火虽然任性妄为,但还是会以任务为第一优先,无论他面对的是谁都一样。」
「表象可欺人。」白若暘不无感叹,「我曾以为他是组织中最难控制的,原来却是最忠诚的人。」
他有不得不忠诚的理由,任谁也无法背叛自己的血缘。这句话景岳天并没有说出来。
而恰巧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