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第一个反应不是惊慌讶异,而像是看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样,「小左,你想拿枪杀我,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左夜并不理会他的嘲笑,只是摆起谈判的架势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就算没有白若暘,我也还是一个杀手。」
疯狗笑完,这时才缓过气来看着左夜,「所以你想提前动手了。」
左夜不置可否,「你早上的行为,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谁会知道今晚会发生什麽事呢。若说是执行任务时发生的意外,似乎也相当合情合理。」
疯狗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挑了挑眉,「你刻意选在白若暘不在的时候对付我,是你终於也知道要防范魔门了吗。」
左夜神色平静道:「如果你是打算挑拨离间的话,可能选错对象了。」
「我是在尽最後的努力挽留你,可惜仍旧徒劳无功。」疯狗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然而他的动作相当滑稽,口吻却一本正经,「但你不要忘了,这里还是我的地盘。」
随着语落,一颗子弹自屋外疾射入内,玻璃瞬间碎裂。同时间,左夜察觉危险闪避时,已本能的开枪回击,随後便听得屋外传来一声闷哼,似是已击中目标。这动作几乎不经思考,已经是一种习惯,即便他已经很久不再握枪,这反应却一点也没有生疏。
疯狗似乎比左夜更快的察觉到这一点,两人的距离不过几步,他猛一挥腿,就踢落左夜手中的枪。
左夜很快的回过神来,对上眼前的疯狗。就之前的经验看来,他以为对方只有蛮力而已,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他无师自通,凭着蛮力以及经验上的技巧,就足以打遍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但对上真正的格斗技,似乎还就差了那麽一点,原本确实应该是这样的。然而最可怕的一点便是在於,疯狗天生的运动神经与反射神经异於常人,使他每每落於颓势时,便又能很快的反应过来。而这种人,却往往是擅於格斗的人所忌惮的,因为他们没有普通人会有的惯性动作,甚至预料不到对方招式的走向,就算是最老练的高手,也容易因此吃了大亏。
如果说疯狗是前者,那左夜必然是後者。
疯狗猛然朝左夜一挥,出拳就如同他本人作风一样,蛮横,狠厉且难以预测。他的拳头如此之重,甚至丝毫不输当初那四名被黑帝用药控制的人。左夜几乎要用双手才能格挡住,手腕以及才痊愈不久的肩伤隐隐有些作痛,他一边吃力的应对,一边去看刚才被疯狗踢掉的枪,思考着要多少距离才能够构得到。
疯狗同样查觉到他的视线,竟在打斗之中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别想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拿的。」
「是吗。我以为你应该要先担忧部下的伤势才对。」左夜指的是刚才被他开枪击中的人。
「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疯狗猛然忆起好像有这麽一回事,而後无所谓的道:「放心,他死不了。就你刚才那个准头,顶多只能废他一只手臂而已。但如果是在以前,那可就难说了……这麽说,我还真怀念以前的你啊,既无情又残酷,简直太完美了。」
左夜无视於对方的挑衅,只是凉凉的说道:「好歹他也救了你的命,真是冷血。」
疯狗听闻,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一个疯子说冷血,你是在称赞我吗?」
「是我的错。」左夜说完这句,冷不防的拾起周围的东西就往疯狗身上丢去,再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翻转,拾起地上的枪,以最快的速度压下击锤,将枪口指向疯狗。这一系列动作费时不到两秒,简直能列入最完美的杀手教学典范。
疯狗看着他的动作,轻挑的吹了一声口哨,丝毫没有爲自己的大意而感到後悔,「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就尽管开枪吧。」
不知是否错觉,左夜握枪的神情竟与平时有些不同,「傻瓜,杀你的方式那麽多种,而我只要用一颗子弹就能制住你就够了。」
疯狗看着他微变的眼神,突然来了兴趣,他嘴角一扬,双眼发亮,「有意思,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左夜双眼微眯,就像是在盯住猎物一般的眼神,专注的令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疯狗兴奋的几乎头皮发麻,这样的左夜,他也不过在许多年前看过那麽一次而已。只不过一眼,就足够惊艳。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传闻中的左夜似乎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苏醒了,想要完全的逼出那个人,还要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情况,最好是能够将他直接逼至生死关头。
不过这样一想,疯狗几乎立刻就将随身小刀往那人的方向丢去。左夜眼也未眨,连开数枪将小刀准确击落。这时疯狗猛然冲上前来,左夜没有再开枪,因为这时弹夹中只剩一颗子弹,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反过手来,以枪柄的力量去格挡疯狗那异於常人的手劲。只听见当啷两声,枪柄在那人的大力撞击下已有些微裂,而疯狗手上流着血,却全然不怕痛一般的疯狂攻击着。如果说疯狗的目的是想要完全击碎左夜手上的那把枪,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道上至今还流传着这麽一句话,这世上最令人感到恐惧的两件事,一个是挑战黑帝的权威,另一个便是计算左夜开枪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