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他们居住的草棚十分简陋。
一捆捆泛黄的长草被扎起来,勉强支起一个顶,下面是粗略挖出的一个土坑。
微微潮湿的土层散发着土腥气,寒气自皮肤与土壤接触的地方一层层上涌。
封镇缩在草棚内,心中沉甸甸的。
这一路过来,他发觉他们这些人个头相仿,约莫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也相类,不胖不瘦,适中程度。
女人们的胸部微微隆起,像是刚发育的样子。
封镇根据这些,与自己的身体状况结合,他猜测他们这些人尚未成年。
只是,那些诡异的血池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他们为何在之前俱被泡在了血池中。
封镇探上自己手腕,那里空无一物。
联络器与快递门手链都不在,世界情报亦是无从得知。
这,或许就是惩罚世界的规则。
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一夜无话,草棚中没有一丝声音。
就连翻身、说话、磨牙的声音都没有。
甚至是,呼吸的声音就几不可闻,给人一种这些人都是假人的错觉,让人瘆的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空泛出一种灰蓝色的色调,看起来极为诡异。
封镇等人被驱赶出来,集中在广场之中。
然后,他们被命令在这里清洗自己。
所有人机械般的用水洗干净自己,无论男女,全部换上了一件粗布短袍,露出一半胳膊和一部分小腿。
封镇用眼角余光打量,发现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
他们都是少年人,身高略高一些,但是模样青涩,不过是十四五岁稚嫩的年纪。
这之后,紧接着是学习。
学习进食、说话、礼仪。
让封镇更加沉默的是,这些人就好像新生儿一般,对任何事情都很陌生,却又有非常突出的学习能力,极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到机械的照搬硬套。
礼仪,学到的都是如何跪、如何叩首、如何伺候主人。
……这说明,他们的地位很低。
随着学习内容的增多,这些人的神态逐渐变得灵活,眼中有物,不再空白的吓人。
摸不清目前处境的封镇,也随之调整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与他们减少差异。
一直负责管教监视他们的武士,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上报上去,很快上面派下来几名新师傅,封镇等人的课程多加了一门“思想教育课”。
这门课程,其实就是不断地用重复的语言为他们洗脑,灌输给他们——主人是至高的存在,他们的一切都属于主人,只要主人需要,他们就应该为主人奉献自己的全部……
种种类似的观念。
而封镇也在这时明确知晓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奴。
其实,更准确地说,他们即将成为一群无名无姓,被剥夺了人格,只为主人而存在的奴隶。
然而,便是奴隶,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的。
封镇亲眼见到,有几人因着脑子灵活,对师傅的话似信非信,却不擅遮掩,流漏了些微痕迹,直接被武士拖下去处决了。
窝在草棚里时,封镇曾暗地试验了自己的身体力量。
不仅仅是好不容易修炼了约莫五甲子的内力消失无踪,就连身体各项数据也遭到了压制。
他现在,顶多算皮厚一些,轻易不会受伤或者被武士打死。
从高高在上的帝位,骤然落至为奴的下场,封镇并不觉得难捱。
经历风风雨雨的几个世界,功名利禄对封镇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则有,没了也就这样。
但是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力量,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是什么都比不过的。
这让他接连几天心情都非常差。
尤其是,即便是心情差,他依然要伪装成乖顺的样子学习那些操蛋的课程,这让他心情更加差劲。
在武士或者师傅面前,他善于收敛自己的情绪。
而回到草棚内,他懒得伪装,一张脸上面若冰霜,周身气势让同草棚内的另外两人不敢靠近。
这些人很少交谈,互相之间的眼神也没有同根同源的亲近感,反而带着点防备。
这一点,让封镇非常费解。
据他观察,这些人从血池中出来时,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的。
而后来接触的课程,全部都是关于如何侍候主人,如何讨主人欢心的洗脑课,他们是怎样长成这副戒备同伴的模样?
最矛盾的一点就是,对日夜相伴的同伴防备,可偏偏就真的被洗脑了一般,对那个不知名姓、不知样貌的主人,具有狂热炽烈的情感。
这样过去一段时间,封镇等人被集中在广场中,再一次被要求清洗身体。
有部分人知道害羞,尤其是女孩,动作扭捏,遮遮掩掩,被武士们狠辣地猛抽了几鞭子。
“扭扭捏捏给谁看?这些牲奴真能作怪!”
封镇耳尖,听到其中一名武士骂道。
牲奴……封镇直觉对方说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真是……可称得上极尽侮辱。
他换了口气,平静地换上崭新的短袍,借着整理袍子的动作,淡淡瞥了眼视野之内的人们。
有觉得羞耻的,有坦然自若的,有一脸懵懂的,还有像他这般面无表情、机械呆滞的。
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愤恨的情绪。
他们排起长队,在武士们挥斥的鞭子声中,踏进了另一座院落。
这座院子也有一个广场,铺着整齐的石砖,比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