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也只是一只野兽,和其他成千上万的野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程尘慢慢地,入神地念着。
一重又一重的灵波,宛如漩涡,又似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激荡开来。他坐在屋子的中间,仿佛坐在飓风的风眼,风平浪静,对自己掀起的狂风巨浪毫不自知。
一点点淡绿的星芒从空中渐渐闪亮,犹如暗夜中的萤火虫,星星点点,荧然可爱。
随着他的诵吟,淡绿的星芒汇聚到书页的旁边,凝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绿色小狼狗。它在虚空中用力一蹬腿,嗖一下,瞬间蹿到了程尘脸边,长长的扫帚尾僵硬地晃晃,眯缝眼配上那长长的,长满獠牙的嘴吻,居然还能摆出个喜庆的笑容。
三页纸已经读至末尾,程尘眼角抽抽,瞄着那只小小的绿狼,绕着他的鼻子嘴巴左三圈右三圈,眯缝眼弯弯,大嘴撅起,贼头贼脑嗅来舔去搞个不停。
凉嗖嗖,痒痒的,耳朵根都被这家伙的毛毛弄得起了鸡皮疙瘩。
终于念完最后一个字,程尘没好气地一把捏住那只猥琐的小狼崽子。
虚空中,具像凝结的文灵居然能逮着,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手感,呃,冰凉凉,痒丝丝,像是握着一束清秋的晨露。没敢下重手,生怕把这小精灵一把给捏散架了,那真是哭都没地儿去。
指着躺床上的家伙,程尘哄道:“去,乖啊!瞧见没,那是你兄弟,喏!床上那个。别瞎转悠,快去,安慰安慰你兄弟啊!”
程尘发誓,他真的在那小小的狼狗,呃,还是狼?——小细节,不用在意了——的脸上看到了鄙夷嫌弃。
下一个瞬间,小绿狼化作一束无声的绿色光焰,瞬息笼罩了阿郎的整个身体。男人消瘦的躯体上顿时由内而外散发出近乎白色的焰光,飞速地与绿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大体白色,只有顶端微微透着绿意的冷焰。
冰冷的火焰将他包围,冷焰吞吐明灭,仿佛实质,但却连阿郎身上的头发丝都没伤到半根,仿佛是虚幻梦境里的火焰。
青白的冷焰闪耀了几秒钟,缓缓“熄灭”,或者用更适当的形容:它们“缩回”了阿郎的体内。
程尘紧紧盯着阿郎,眼看着他神情渐渐舒展,眉目间的阴郁都似乎散了大半,不再呻吟,甚至……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行!真是傻人有傻福!程尘一头黑线地站起身,松开被自己蹂躏得不成形的裤腿,起身搅了把温热的毛巾,“啪叽”拍人脸上,胡乱撸了把。
看着大个儿懵懂地闭着眼呼呼挣扎,卷毛都翘支棱了,他乐不可支地自个笑了好一阵。
这,算是灵性相合了……吧?
能熬过这一关,大不了赶赶工,尽快把《小王子》全文写出来,一本书念下来,阿郎多少也能恢复些灵性了。
深沉的夜色里,万籁俱寂,只有某只家养的狼平稳的呼噜声。
一时之间,程尘只觉岁月静好,只差根烟。
烟这东西真是心瘾,这辈子未成熟的小嫩葱身体还没碰过,想起来了,还真有点惦记。反正一时也被折腾得睡不着,去大堂服务台转悠转悠,有烟最好,没烟就买点零食填填嘴。
把狼先生身上裹成一团的被子扯平整点,塞好被角,再摸摸大家伙的额头,嗯,清凉凉的,已经不出虚汗了。
程尘放下心,打开房门,回身轻轻反锁。
哒,哒哒!啪,哒!
一连串轻轻的关门声,甚至还有跌撞呼痛的声音。
奇怪?!程尘警觉地猛然回头,走廊里仍是灯光柔和,空无人影。斜对门的房间正好关上门,发出“哒”的一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夜三更的大伙都不睡觉?一块宵夜打麻将?别开玩笑了!
他狐疑地慢慢往前走,一边悄悄观察两侧的房间。刚才那么多的关门声,现在反而一丝人声响都没有……这宾馆的隔音未免做得太好了吧?
走几步站定,总觉着屋里只留下傻大个儿,似乎有点不安全。算了,烟什么的,有机会什么时候都能抽。一早要是人醒了就走。
正想着,走廊西头跑来个小伙子,正是那位正义感极强的刺猬头服务员。他一个深深鞠躬,脸笑得都快成朵花,低声恭敬地说:“您好,安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
“噢,没什么,睡不着出来走走。”程尘随口应着,漫不经心地瞥了周围一眼,问:“这大半夜的,楼里客人还都睡挺晚啊?”
“……啊?啊!我们宾馆有免费宵夜服务,客人们都挺喜欢。什么灌汤包子、肉夹馍、哨子面、凉皮子、菜豆腐,只要您想吃,我们都有!”小毛一头的汗,灵机一动,得波得波报起了菜名,笑容更是灿烂恭敬。
程尘听得一嘴口水,这宾馆是搞深夜报社啊!
“行行行,别报了,我不需要。”屋里还躺着一个,中午塞的还在咽喉口,算了吧。
他转身要回屋,小毛急忙凑上前,悄声说:“安先生,那个,您屋里那位……”
“怎么?”程尘冷下了脸,“那位史医生不是说,前任的灵师都不会追究了。”
“不不不,您误会!”小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