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珲收回惊诧的眼神,再次扫了一眼花厅外边。
怎么回事?庆祥这老杀才怎么还没来?
他心里刚念叨着庆祥,就透过幔帐觑见小径上匆匆而来的庆祥。
他心下一喜,忙收敛心神、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跟段弘玦谈笑风生。
庆祥掀开帘子,神色有些慌乱,匆匆走到段弘珲身边,正打算附耳说些什么——
“诶,庆祥你回来了?二哥呢?怎得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以为庆祥是按照计划过来,段弘珲装出一脸诧异,开始演起担心的剧目。
庆祥脸色一变:“爷,没——”没什么?是没见着还是不知道?这两个回答都设想的情况差不离。
庆祥顿时觉得背上生凉,额头冒出一股一股的冷汗。
“没见着?”段弘珲奇怪,“你不是陪着去的吗?怎么会没见着?”
庆祥有苦说不出:“爷,奴才、奴才真不知道。”
段弘玦停下话头:“怎么了?可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诶?”正佯装与与大牛说着悄悄话的段弘璟这才惊讶地转过来,“二哥出了啥事?”
庆祥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这个、这个,奴才不知。”
段弘珲一脸担心:“走,我们去瞧瞧。”
庆祥急忙拉住他:“爷,不可!”
段弘珲以为他还在演,心下暗乐。这老杀才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嘛。
“说什么混账话。若是二哥在我府上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诸位兄弟。”段弘珲呵斥道,“快带路。”
段弘玦见状,也跟着担心起来:“走,还是去看看吧,不然我们都担心。这去得也太久了些。”
段弘璟点点头:“走吧,二哥可别是摔着了吧?”
有些微醺的段红珏跟着站起来:“那都去吧。”
这老太监有些不对,以段弘珲性子、端妃计谋……看来今晚是有好戏看呐。段红珏心底暗暗冷笑。若是能把段弘瑜拉下来,也不枉他今日跑来了。
庆祥的脸已经煞白一片,冷汗甚至已经浸湿了背上的衣衫。此刻见阻止无门,他也只得哆嗦着、带着各位皇子往雅阁那边走。
因大家都担着心——虽然大部分都是装的——走起来自然快。
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挂着一排灯笼的雅阁。
“呐,就是这里了。刚才我用的右边。”段弘璟介绍道。
庆祥擦了擦汗,点点头:“是的,刚才二殿下用的是左边。”
几人遂踏入左边暖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看到段弘瑜的身影不说,他身边的安福也没见着。
他们不死心,又跑到右边找了一遍,依然没找着人。
“难不成二哥完事儿了就到处走走,好散散酒气?”段弘玦猜测道。
段弘珲点头:“不无可能。走,我们找找看,到处黑灯瞎火的,可别给真的摔了。”
段弘珲领头往外走,佯装真的在找人,四处张望,左拐右拐,还让几个仆从在小径两边也搜搜。
走在最后面的段弘璟暗地里切了一声,拉了拉牛大山的袖子,让他附耳过来:“这四哥装得可真是像,不知道还真以为兄弟情深呢。”
段弘珏眼角注意到他们俩人的窃窃私语,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一贯与老二交好的段弘璟这般镇定……
他勾唇一笑。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倒是段弘玦,他素来心大,刚开始没找着人确实很担心。如今都绕了雅阁一圈了,还一直往后院的方向去……
他是不喜阴谋诡计,不是傻。
看了眼领头的段弘珲,段弘玦心下也带上了几分狐疑。
庆祥有好几次想附耳过去跟段弘珲说话,可惜这会儿段弘珲忙着要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要跟后面的局撇清关系,每每见他靠过来,都借故岔开。
不多会儿,就走到了刚才的小院。
“诶?这院子怎么敞着门?”段弘珲假装诧异,“难不成二哥进去了?虽然挺漂亮,但大晚上的,他能看见?”
庆祥再次擦掉额上冷汗。
段弘玦犹豫地往里张望了两眼:“应当,不会吧?”这都已经进入内眷院落范围了,四哥这是要做什么?
“走,我们进去看看。”段弘珲大方道,“这院子以前住着我一名如夫人,把院子倒腾得挺精致的。不过前段日子这院里的植栽死了些,要重新栽种,乱糟糟的,就把她暂时挪出去了,如今这院子是空着的呢。”
闻言,段弘玦暂且松了口气。
心思各异的众人相继踏入院中。
借着仆从手里的灯笼,确实看见两边倒伏着一些枯树残花,明显还没弄好。
走至正房前,眼见房门大开,屋里还透着微弱的烛光。
段弘珲顿时乐了:“哈哈,看来二哥确实是在这儿了吧。”他摇头,“这家伙,定是为了躲酒。”
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他率先走了进去。
段弘玦觉得不对。即使人搬走了,这依然是女眷闺房。然而,眼见段弘珲进去了,段弘珏、段弘璟也大大方方跟着进去,他无奈,只得继续跟进。
进了房内,段弘珲急切之下也忘了掩饰,兴奋地绕过屏风直奔室内,偏还记得放慢脚步,等着几位兄弟跟上,才箭步登上架子床,一把扯开幔帐。
玉体横陈,活色生香。
可惜,段弘璟没看到,一拐过屏风,他的双眼就被牛大山掩住了。
无奈地推开他的手,段弘璟也只来得及看见段弘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