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让耿乔把衣服脱了,为他一点点认真地上药,他分辨着伤口道:“一点也不像划的,倒像抓的。”
耿乔不说话,好在乔兮也没追问。
乔兮用了好几张创可贴为他贴上了,说:“你太不小心了。你这样子看着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耿乔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创可贴放回药箱,自己把药箱收起来放回了柜子,这才说:“兮兮,睡吧,我觉得累了。”
乔兮不好再逼问他,只得准备睡觉。
他躺下了,看耿乔换好睡衣裤也躺下了,就靠在他怀里挨着他睡。
灯关了之后,他又抬手摸了摸耿乔的额头,说:“不怕不怕。”
耿乔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说:“我不怕了。”
乔兮也笑了:“晚安。”
乔兮这天又累又困,几秒钟就陷入了睡眠。
耿乔却睡不着,他又不希望把睡着的乔兮吵醒,只好躺着一动不动发呆。就着房间里微弱的光线,他看了乔兮一阵,越看越喜欢。房间里的微光打在乔兮的脸上,让他安然的眉目带上了或浅或深的阴影,就像漂亮的素描画。
耿乔不敢扰他,只将嘴唇贴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乔兮睡了几个小时,醒了要上卫生间然后要喝杯水。
眼睛没睁开,迷迷糊糊就要把腿往被子外伸,要下床。
以前这个动作非常容易,但这天他发现自己被耿乔搂着的,他要动弹就不太容易。
两人睡觉的时候每每会挨在一起睡,但睡不到多久,身体为寻求最安逸的姿势,就自动分开了。
这样睡了一觉起来还被耿乔搂着的情况,实在不多。
乔兮睁开眼,就对上了耿乔的视线,他睡意浓,含糊地问:“你醒了吗?”
耿乔“嗯”了一声,问:“你要去洗手间吗?”
乔兮:“嗯。”
耿乔放开了他,他于是就下了床,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只是半醒了,迷迷糊糊到了洗手间,用完洗手间后,他洗了手,冷水让他稍稍醒了一些。
回到卧室,他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喝,回头见耿乔没有睡的样子,就小声问:“你要喝水吗,我给你端一杯?”
耿乔说:“好。”
乔兮便给耿乔也接了一杯,把自己的喝完了,放下杯子,就端了他的到床边去给耿乔。
他斜坐在床沿上,看耿乔接过杯子去,只见耿乔根本没有睡醒一觉的松快感,反而和之前一样一脸倦意,不仅如此,还能看出他心情沉重。
乔兮看他喝完了水,就要接过杯子,耿乔这时候没把杯子给他,说:“你快睡吧,我自己去收拾杯子。”
乔兮没动,凑到他眼前去,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耿乔怔了怔,摇头说:“能有什么事呢。就是有点失眠而已。”
乔兮说:“你装得再好,也瞒不了我。你这样会让我难过,因为你很显然没把我当成你的爱人看,有大事,完全不告诉我。”
乔兮要是难过,就绝不是说说,他是真的很介意。
他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因为太认真了,这上面的事,不仅不允许开任何一点玩笑,往往情绪波动也大。
耿乔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当然知道他的这个性格,见他是真的在意,就不得不说:“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心里有点堵,有些想不通。”
乔兮想他是去他妈那边了,才出的这种事,可能与他妈有关,既然是与他妈有关的,更多可能就是与陆光正有关。
乔兮问:“是不是陆叔那边又出什么事了?他和覃姨闹离婚,影响到你妈了?”
耿乔对陆光正有满腔怨恨,虽然他妈说他是陆光正的亲儿子,别说他不完全相信,就是真相信,他也不可能一时半刻有陆光正是他父亲这种认知,所以陆光正在他心里,还是那个没道德的嘴贱老流氓。
耿乔说:“他和他老婆闹什么,其实也不关我什么事,他自己和他老婆闹就行了。我妈她受的影响也有限,她现在已经安于现状,或者说是什么都相信陆光正,陆光正给她安排什么,她就安于什么,而且她内心还是觉得有我这个后盾,她不管怎么样日子都不会差,所以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乔兮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比起是对陆光正不满,不如更多是对他妈不满,以至于不常谈起他妈的他,这时候满腔怨气。
乔兮是个敏感的人,对于在意的人和事,往往观察很到位,他问:“耿乔,不是陆叔,你是和你妈闹了矛盾了吗?”
耿乔很痛苦地皱着眉,说:“对,我现在想到她就厌烦,真想和她断绝母子关系。”
“断绝母子关系?!”乔兮很震惊,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乔兮非常在意,虽然耿乔他妈耿女士的确有很多槽点,但耿乔一向是孝顺的,居然说要断绝母子关系,那肯定事情特别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