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的人大惊,「没有坞主的命令,谁准你们这么做的!」
香兰冷哼一声,继续道:「这里要建三主子和四主子的红叶轩,还有六主子的药楼。」
「是这样啊。」云飞沉吟片刻,问道:「你们给了多少银子?」
兰素回道:「两千两。」
云飞皱了眉,「真不懂事,一箱震天雷才值一千两么?」说着手掌啪啪拍了两下,「抬上来。」
话音一落,四名粗壮大汉吃力地抬出两个沉重的箱子。箱子打开,一片银光泻出,刺疼了人的双眼。
「这里有四个箱子,各位可随意抬走两个。」
一干人眼睛被那两箱银子粘得离不开,听云飞这么一说,纷纷相视一眼,二话不说抬起银子便消失眼前。
「这不就得了。」秦三主子摊摊手,训斥道:「我们来到别人府上,尽量少生事端,凡事要以和为贵。」顿了顿又道:「快炸了吧。」
「是。」
轰隆巨响一声接一声,地动山摇的,叫秦五主子如何拿得稳画笔,大声怒道:「我说这是干什么哪!」
素心急忙安抚,「主子再等等,香兰姐说了,就快炸干净了。趁这会儿,素心再去给您找几个标致的丫头来。」
唯一这才有了好脸色,「还不快点儿,可别老爷知道了。」
「是是是,马上去。」
「这位姑娘手抬高些,那位姑娘扇子别遮住脸,站前边点儿,纱衣别拉拢……」
江南不愧是人杰地灵,区区桃花坞的丫鬟也这样水灵动人,老爷果真是挑对了地方。
正午时分麒儿才睡了个饱,秦管家又来烦叨,说是桃花坞的家丁不知怎么了突然全中了毒。
麒儿道那是旁人的事,与他不相干。
「老奴也不想管,只是他们在那半死不活地叫着,好生烦人。」桃花坞真是不如闻名,在江湖中暗器、机关、使毒都是一等一好手,竟被人无声无息地下了毒,还一点儿没辙。
「老六起了没有?」
「六主子已在用膳。」
「等会儿他们就不叫了。」
秦管家摸着花白的胡子,恍然大悟,「老奴胡涂了。」
「他们是做什么的?」麒儿指着庭院里的五六十人道。
秦管家答道:「瓦匠、石匠、铁匠、木匠、花匠、雕刻匠,都是城里一流的工匠。你们快来拜见大主子。」
麒儿点点头,偏头问身旁的丫头,「这地儿能住人吗?」
翠墨摇头,「不怎么好,西边的‘宿竹阁’陈旧不堪,打算将门窗翻新再刷上彩漆,让二主子先将就着住下。东边的‘羽扇楼’要种上七主子喜欢的青竹,七主子也是很喜欢竹林的。西南边的‘金鲤荷塘’会改成大主子您的橘轩,只是要花些时日。南边那片六主子要的红沙药草地,怕是得拆了中央的阁楼才够方寸,东北边的桃花林要踏平,四主子说看着桃花就难受,北边的恐怕也不能留,那里的‘桃花流醉’……」
躲在暗处的刘管家越听越心惊,秦府上下昨日才到苏州,这丫头怎会将桃花坞摸得清清楚楚?那些工匠听着是苏州口音,便不是从秦郡带来的,可要在一日内把一流的工匠召集起来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这些人怕是早做了安排!要赶快通知坞主!
刘管家派出去的人自然是见不到坞主的。黄昏时分秦正、仕晨和严青稔三人才用完早膳归来。出去的时候严坞主是一脸喜色,回来时却是乌云遮面,一脚揣开上前嘀咕的刘管家回了自己的屋。直到次日天明他才知桃花坞已是沧海桑田、翻天覆地,除了他住的‘桃花流醉’,没有一处是原来的模样。
秦正羞愧之余还算欣慰,七位夫人总算听了他的话,还有点儿分寸,至少把‘桃花流醉’留给严坞主。桃花坞每修建一日,他便会抱着一件贵重之礼去给严坞主赔罪。
几日后严青稔便消了气,如此,他每日都能见上秦正,便是拆了桃花坞又如何,且祸中有福,秦正的‘听雨阁’正与他的‘桃花流醉’毗邻,直到这一日……
「刘管家——!」
「小的在!」
「这墙是怎么回事!」
刘管家仰头望着快有三丈高的石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是……司徒仕晨吩咐的……他……他说怕……怕‘一枝红杏出墙来’……」
严青稔登时气绿了脸,喊道:「还不快去叫人把墙拆了!」
「府里的家丁……都不在……」
「不在?」
「一早就被那药王林齐……叫到西华山上采药去了……」
「什么?!林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刘管家哆嗦道:「上一回大伙儿被人下了毒,是他给解的。」
「把何师兄叫来!」
「何爷不……不在……」
「又不在?」
「是……说是被南宫杰派去……去南宫门……办事儿了……」
「滚!」
刘管家连滚带爬地跑出庭院,听到身后严青稔在连声喊着‘来人上茶’又返身回去。
「坞主息怒!小的马上去沏茶来。」
「人呢!其它人呢!」
刘管家退倒门后道:「园里的丫头都被赵侯爷给叫去……叫去入画……」
「滚————!」
快步来到已落成一半的橘轩,不禁目瞪口呆。昔日的‘金鲤荷塘’,除了‘桃花流醉’便是桃花坞最美的园子,可如今美丽的山水谢楼已不覆存在,只因秦府当家主子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