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雪城,巍巍壮观。城背临山,胁地势突兀而显。城墙高耸,因由冰雪所砌,墙面光滑难攀,阳光照来,更是晶莹耀眼,让人不敢直视。所幸众人到达之时已近入夜。天色蒙灰,茫茫雪地渐渐起了风雪,来时的脚印已不复相见。
如此雪城,前所未见,赵祯不由望城兴叹道:“好一座雪城。”
众人亦啧啧称奇,惟独展昭不以为奇一言不发,只是仰望雪城,满眼感怀。赵祯走近问道:“怎么,展护卫来过?”
展昭道:“十三岁那年随家师来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
看出展昭眼中隐匿着的忧虑,赵祯拍了拍他的膀子,笑着宽慰道:“令师既与雪城派掌门有旧,此行应该会顺利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回馈以一笑,展昭点头道:“承陛下吉言,但愿一切顺利。”
在雪城外观望许久,不见雪城之上有守城的门人,展昭颇感意外,于是嘱咐众人退后百步,运功扬声道:“‘不居先生’门下,有事求见雪城派乔天远乔掌门。”
话音悠长,隐隐听得一丝回声。展昭不敢出声过响,怕致雪崩,只是恰好保证声音可以传到雪城之内。果不多时,城墙之上冒出两个人头来。
“刚才说话的是哪个?”一门人道。
展昭抱拳施礼:“是在下。”
“你说你是谁,要做什么?”
“区区‘不居先生’门下,有事求见雪城派乔天远乔掌门。”
“哪一个‘不居先生’?没听过。”另一个道:“我雪城派掌门是你们这等无名小辈随便求见便可以见的吗?况且今日家师有事,不便会客。快走快走!”说罢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要走。
展昭正要出言挽留,却听先前一个思忖道:“你说的‘不居先生’可是庐山小风居的南宫先生?”
展昭喜形于色,忙拱手道:“正是家师。”
城上两人闻言一惊,面面相觑,竟异口同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个南侠展昭?”
“确是展某。”
两门人突然一阵慌乱,彼此咬了咬耳朵,随后一同抱拳大声道:“请南侠稍候片刻,我俩这就去禀告家师。”
展昭才说了句“有劳”,已不见两人身影。白玉堂近到展昭身旁,用只有展昭才能听到的音量道:“看来有些不寻常。”
展昭看他一眼,“白兄发现了什么?”
“刚才我运功窃听,一直在留意那两人,虽然多半听不真切,但有一句听得很清楚。长脸的那个说:‘来得好巧’。”
展昭不再说下去,因为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计量。
少时,两门人重新出现。长脸的那个环视了下展昭身边众人,问道:“不知南侠身边的是些什么人?”
展昭道:“都是展某的朋友。”
那人道:“家师今日无法抽身,本不欲见客。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也说了,展大侠若是定要求见也当应允,毕竟南宫先生与家师是有三十年交情的老朋友。然家师有言在先,要见,只见你一个,旁人就恕雪城派怠慢了。”
展昭想了想,道:“也罢。只我一人见乔掌门也可,还请兄弟开城放我们进去。”
“南侠想必是误会了这怠慢的意思。我师兄是请南侠的这些朋友下山。”另一个道。
魏千上前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赶到这里,走了一整天才上的山,难道两句话就想打发我们吗?”
“就是。”魏万帮腔道:“眼见天色就要黑了,你们怎么能闭门不纳。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魏万!”封何喝住魏万,向城上的人抱拳道,“我这两位兄弟性子卤莽,出言无状,还望朋友毋要与他一般见识。不过这黑灯瞎火的我们确实不好下山,况且我们雇的带路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所以不知可否请朋友给个方便,让我等借住城内一晚,乔掌门若不愿接见我等,不见也罢,明日一早我们就下山,决不多做逗留,扰贵派清静。”
赵祯上前欲言,被展昭拉住。展昭摇摇头,眼中闪着狡黠的芒色,赵祯顿时心领神会:只要入得了城,还怕见不到乔天远吗?
“如各位不嫌弃,我师兄弟可送各位下山。”
展昭闻言与封何交换一个眼神,向城上抱拳道:“这些朋友是陪展某上山,本是想一睹乔掌门风采,眼下不能拜会已是扫兴,还请给个方便,借贵宝地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