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果然雷打不动地在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是你?”
王悦手中转着的玉佩一顿,他伸手抓住了玉佩,走上前去坐在了司马绍的跟前,轻咳了一声,“今日怎么没瞧见你那群夫子们啊?”
司马绍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笔,“我修养几日,暂时不学书。”
王悦看着他脑门上的伤,有些尴尬,手中的玉佩又猛地甩着转了起来,转了大半天,他忽然抬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我、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不还手,我、我也有些……”王悦硬着头皮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阵子,看着司马绍道:“你不生气吧?”
“没有,是我的错,我没留意到你往训练场走,我也不该说你是个……”司马绍顿了下,抬头望着王悦:“说你是个女儿家。”
王悦盯着他看了会儿,“没事,我不怪你了。”他飞速地转着手里的玉佩,不知道说什么好,“没事,都过去了,我原谅你了!”他点了下头,抿唇没再说什么。
司马绍看着他,极轻地点了下头。
王悦望着他,“你一直都这样啊?”
“什么?”
“就平时看看书,然后也不出门,就这样?”王悦抓了下头发,“我看你夫子今日不在,要不,我带你出去转会儿吧?转转?”
司马绍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王悦,良久才道:“有功课。”
“功课?”王悦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司马绍,过了一会儿,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略微有些震惊道:“你都是自己做的啊?”
司马绍轻轻点了下头,“嗯。”
王悦支吾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我知道的,这个特别烦,我也自己做的,嗯,特别烦。”他看向司马绍,过了片刻后,他从左边的袖子掏出几个小瓶子摆在了司马绍的面前。
司马绍看了眼那些瓷瓶,视线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王悦,然后看见王悦把左边袖子掏空了,又去掏右边的袖子,一连掏出了三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瓶子,一排排地摆在他面前。
“这是?”司马绍看着不说话的王悦,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
王悦手里头的玉佩转得更快了,他望着司马绍,“这个、这个是我、是我,我没什么用的,我就留着也没用的,然后也没地方扔,我就想着挺可惜,嗯,就没什么用的。”
司马绍伸手捞过一只瓶子,看了眼上头的字,看向王悦,“药?”
“没什么用。”王悦点了下头,过了很久才问了一句,“我没什么用,你,我就觉得,嗯,送你要不?我看你……”
司马绍轻声道:“多谢。”
王悦用力地转着玉佩,点点头,“我没什么用阿!嗯,这样,你先做功课,我不打扰了!我也先回去做功课了!”王悦忽然觉得脸上发热,有些坐不住了。他刷得一下起身往外走。
司马绍看着他的背影,在王悦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开口了,“王长豫!”
王悦浑身一僵,脚步顿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抓了玉佩回身看向司马绍,“嗯?”他开口笑道:“怎么了?”
司马绍也没了声音,良久,他才轻声道:“我功课快做完了,午膳的时候,我们可以出门转转。”
王悦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好呀。”他后退着往外走,“那我也赶紧回去写功课了,嗯,我也好多呢!”他说着话,瞧见司马绍的眼神忽然变了,下一刻,他的脚绊到了门槛,他整个人直接后仰着摔了出去。
……
王悦和司马绍的关系日益好了起来,整个太学院的人都瞧得出来。所有人对此都相当震惊,这俩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竟然能走到一块去?王悦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司马绍则是出了名的端正有礼,这俩都能凑一块儿?
王悦还就是和司马绍混到一块儿去了,他带着从来都规规矩矩的琅玡王世子殿下逃了课,拽着他在建康城一圈圈地转,王悦打小交的朋友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非趋炎附势之辈也不屑于与他为伍,他从没试过和司马绍这样的人做朋友,等真的成了,他发现司马绍这个人太好玩了。
他带着司马绍去逛了窑子。
司马绍是个极为老实巴交的人,不会喝酒不会赌钱不敢拉小姑娘的手,但是很会教训人,他拉着司马绍去逛歌姬坊的时候,司马绍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在歌姬坊门口给他讲了两个多时辰的“君子之道”,最后王悦凭着一股牛劲儿愣是将抵死不从的司马绍拦腰拖进了这“污浊油腻”之地。
看着司马绍黑着脸坐在案前一副被人玷污了的样子,王悦在歌姬坊拍着桌子简直要笑疯了!
“司马绍,你长这么大没见过女人啊?”王悦坐在地上笑得停不下来,“来,笑、笑一个!”
司马绍一直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他连发怒都不知道怎么发,“你……”他无可奈何地瞪着王悦,试图用眼神镇住这无赖。
“你眼神咋了?眉毛都吓歪了?哈哈哈哈,吓成这样?装什么贞洁烈女啊!我又不是把你拖出来卖!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悦用力地拍着桌子,笑得快背过去气去了。
老实人司马绍被侮辱得体无完肤,差点没掀屋子走人。
王悦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