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听完钱凤的话,终于笑道:“你想多了,他那是怕夜长梦多,赶紧上任将丹阳尹这位置坐实了,由他去吧。”
钱凤觉得不妥,“将军,温太真毕竟是朝廷的人,我们当以小心为上,此人确有可疑之处,丹阳尹这位置,他坐不妥。”
王敦看了会儿钱凤,忽然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气,昨夜温太真酒后确实太失礼,我今早骂过他了,他平日便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年纪又轻,你多让着他点,多教教他,他心底是很喜欢你的,常在我面前夸你,至于昨夜的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王敦心里头知道钱凤是个什么人,钱凤跟了他挺久,别的都还成,就是心眼有些小,他安抚了他几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钱凤还欲多说,王敦却不想听了,低咳了两声,喝了口茶润嗓子,挥手让他下去。
钱凤看了王敦一会儿,终究是退下去了。
另一头温峤拿到了文书与文牒,立刻走马上任,临走前还去钱凤府前特意炫耀了一番,王敦账下诸将士虽嘴中不说,心里头都觉得温太真此人格局太小,这种性子的人难成大事。
温峤一离开芜湖,立刻往丹阳郡石头城跑,他是真的在逃命,动作相当之麻利,一上官道,他便有人接应。
终于,他在石头城见着了等候已久的王悦。
王悦拍了拍他的背,头一句话便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的妻子你三房小妾还有你小妾的外甥女我都给你照顾得挺好的,以后就你自己照顾了。”
温峤忙点头,“一定一定,哪里能麻烦世子!”他瞧见了王悦身边的男人,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这位是谢家那位大公子吧?怎么在这儿?他面上没什么波澜,却仍旧点头朝着谢景一笑。
谢景没说什么。
温峤这边拉着王悦道:“世子,关于芜湖的事,借一步说话。”
王悦与他往屋子里头走,开口道:“别的先放下,我只问你一件事,王敦那病是真的?”
温峤点点头,“拖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断断续续没好,大夫说了,是灯枯之兆,这消息芜湖那头都封死了,怕传出去扰乱军心。”
“怎么会忽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