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暗骂一声“埋汰”,晕倒在地。
我丢下砖头,夺回匕首,匆匆走进后门,沿一条走廊,来到关押人质的房间。
两人还被套在袋子里,瘦的那个倒地,胖的那个正在大声呼救。
我跑过去,摘掉胖子头上的袋子。
不是刘保真,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喇嘛。
看僧袍,是黄教的。
我解开他的手,他赶紧扶起瘦喇嘛。摘掉头套的片刻,我看到瘦喇嘛须眉皆白,此时面无血色,无比虚弱,却咬牙保持着仪态。
“大师怎么了这是?”我本能地感觉他要坏菜。
胖喇嘛说了一堆藏语,我一句听不懂,看神情的确不乐观。
老喇嘛注意到我,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盯着我看一会儿,朝我招了招手,我凑过去,道:“大师您挺住,我这就给您叫救护车。”
他摆了摆干瘦的、布满老年斑的手,然后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指,将我掌心摊开在他面前,久久端详。
足足有三分钟,之后,他咧出一个慈悲的微笑,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藏语。
我听不懂,用心记住发音。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身体缓缓坐直。等到身体完全坐直,双眼突然定格。
居然圆寂了!
胖喇嘛摸了摸老喇嘛的鼻息,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念起了经。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跑去找刘叔。
来到前面,老板正被刘叔和老胡押着往后面走。
“你怎么冲进来了?”刘叔问。
“情况有变,这老板有个干儿子,被我砸晕了。我刚从人质那里出来,不是刘保真他们俩。”
“那是谁?”
“两个黄教喇嘛,一胖一瘦,瘦的圆寂了,胖的在那念经。”
“快过去看看。”
等我们回到关押人质的房间里,胖喇嘛已把瘦喇嘛背在身上。他朝我们施佛礼,匆匆走出屋子。
我有心追上去拦住他们,可想到我们无法沟通,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旅馆老板身上。
刘叔拿枪逼着旅馆老板,问道:“你好好的生意不做,抓两个老喇嘛干什么,是能吃啊,还是能卖啊?”
老板吓得腿软,蹲在地上,道:“两位老弟饶命,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吗。前天有个老娘们儿带着几个人过来,说过几天往我这送个人,呆一宿,第二天接走,问我行不。一开始我说不行,她直接就掏枪,我就答应了,在外面干买卖的,哪行咱也惹不起啊!”
“那娘们儿长什么样?”刘叔问。
“匀溜个儿,贼精神,挺俊,扎儿小,屁股大……对了,脑瓜门子上海有一只红色地燕子。”
“燕子,啥子燕子?”老胡插话道。
“刺青,”刘叔严肃起来,“燕子门当家的。”
“把你们四个抓走的那些人?”我问。
“她说抓喇嘛干什么了吗?”刘叔点点头,继续问。
“那没说,她都没说是喇嘛,是我偷摸听她们唠嗑听着地。好像是啊,我是说好像,不保准,这两个喇嘛是去参加什么香巴拉盛会。”
“什么盛会?”
“香巴拉盛会,这名我保证准。别的不知道。”
“你知道吗老胡?”刘叔问。
“香巴拉我知道撒,就是你们内地人说地香格里拉撒,佛教的极乐净土,没听说过啥子盛会。”
极乐净土。听到这几个字我心中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你还知道什么?”刘叔问老板。
“啥也不知道了,我都说了,求你们把我放了吧,我下次不敢了。”
“你说你这是第一次?”我问道。
老板低下头,轻声道:“是,咱做的是正经生意,要不是那娘们儿逼着我,我打死也不敢做这事儿啊!”
“你胡说,”我冷静地说道,“你那傻大个儿干儿子都跟我交代了,你这就是人贩子的中转地点,你常年参与倒卖人口。”
“傻逼,”老板暗暗咒骂,然后一脸委屈地跟我们说,“那孩子从小脑子就不好使,你们总不能听一个傻子的,把好人冤枉了吧?”
“实话跟你说,我们这次查的不是人口的案子,是这个香巴拉盛会的案子。你要是能多提供点线索,将功补过,我就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都说了,都说了!”
“你确定?”
“确定,确定,我就知道这些,我发誓,要是有半点隐瞒,我出门就让车压死。”
见他这模样不像说谎。我看了看刘叔,示意他是不是可以撤了。
刘叔清了清嗓子说:“俩人,一死一走,就算我们哥们放过你,燕子门的人也放不了你。信我话你赶紧卷铺盖走人,要不然燕子门要人时候,这又多两具尸体。”
“要是您高抬贵手放了我,我马上滚回去,这几年做生意陪个精光,回老家整两亩地一种,再也不出来了。”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刘叔道,“至于我们放了你这事,你知道怎么说吧?”
“我做窝不知道这事儿,没见过你们,也不知道啥喇嘛。明天一早我就和我干儿子回家。”
“是个聪明人。”刘叔收起枪,“蹲着别动,十分钟以后再起来。”
我们仨离开后院,上车离开,天亮时回到营地。
营地的气氛有些紧张,佣兵们聚在一堆,疯子的人聚在一堆,双方都在检查武器,彼此不言语。两个阵营中间是迈克尔的营帐,老远就听见迈克尔愤怒的吼叫。
我们走过去,疯子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