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意苦苦思索起来,突然间灵光一闪,他想到了红三娘无意间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也许是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温述秋聪慧异常,当然听懂了他的未竟之意,目光瞟了一眼黑匣子:“我想也应该是这样,他现在不管你了,可能是因为他清楚有别的人能杀掉你,一了百了。”
那么整件事就有一个明晰的线条,先是晏无意受好友之邀进入山庄,再是少庄主遇害,晏无意进入密室拿到黑匣子,最后是顺着图案调查。温述秋在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事情脉络之后,疲惫地揉揉眉心:“晏大哥,我有个猜测,说出来你大概会不太舒服,但还是听一听吧。”
“你那个朋友也可能参与到了这个局。” 温述秋说出来,觉得有些不好受,虽然仅是相处了短短数个月,但是他清楚晏无意是个极其看重朋友的人。
晏无意苦笑道:“我知道,之前就有猜测了,但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温述秋皱眉道:“究竟是何人?”
“无喜和尚,也算是我的忘年交了。” 晏无意没有隐瞒,他此时对这个人的观感也有些复杂,“总之出了这桩事后,我也不太和以前的朋友来往了,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这个江湖说大也大,足以供人四海为家,随意在那里都能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但这个江湖说小,也着实小,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斩不断的。今朝他晏无意的坏声名也会连累他的朋友们,着实是让他愧疚不已。
“......” 温述秋轻声叹道,“这世间,谁说不是呢。”
夜幕低垂,繁星惊空。
峡谷中点起了千千万万个火把,还有零零星星的百盏油灯,共同将峡谷照耀的亮如白昼。无数的人扛着锄头和锨从白顶房子中涌出,汇聚成一条条火光的河流,向峡谷深处奔腾而去。即使是这样“盛大”的场面,也听不见一点人的声音,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和用具碰撞在一起的铿锵声。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晏无意揽着温述秋从石台上跃起,凌空看去,在“河流”的尽头大概有几十个矿洞。
矿洞的排列或呈“一”字形分布,或呈北斗七星状,形式也是不拘泥于一种,有斜井、平巷和竖井等样式。这些矿洞均循着露出地表的水玉矿脉往极乐山脉处掘进,那些人大概是想根据矿脉走向凿岩取金。
底下的人也不尽是面容可怖的怪人,温述秋清楚地可以看到有眉清目秀的女子,有肌肉虬结的壮年男人,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队伍旁边便是骑着马,手中拿着刑棍和法鞭的看守者,时不时便会给队伍最末尾的人一鞭子。落在队伍最末的往往都是妇孺,一鞭子便能打的他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出声,挨打的人也只能抱着伤处抽泣几声,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晏无意扫了一眼队伍中几个健壮的男人,他们皆是置若罔闻。
“他们有武功。” 温述秋气恼道,“为何不救?”
“因为他们的武功被废了。”晏无意神色凝重,“筋脉根骨全废了,以后也不可能再练武。”
河流到矿洞了,周围很快便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惨无人道的生活。骑在马上的人和他们比起来便肆意许多,不仅能带些吃食还能凑在一起悄声说话。
“听说今天那位大人要来。” 一个高瘦的男人低声说道,他身旁围了几个人,一听此言,其他几个人的脸上皆是露出了又惊又惧的神色。
“哪位大人啊......?”另一个人问道。
“还能有谁?那帮子杀神的头儿啊。”高瘦男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位大人好像是为了搜查什么东西才到了这里的。届时如果咱们弟兄几个好好配合,估计少不了咱们的。”
几个人来之前都喝了酒,此时醉醺醺的,也全然忘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前方匆匆传来一阵疾速的马蹄声,步调一致整齐。十余人皆是骑着黑色的骏马,身着统一的灰色服饰,脸上则带着面具。而走在最前的是一个瘦削苍白的男人,不知听见了什么,他突然勒马停下,皱着眉转头望了望四周,见到几个人后,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的人也应声而停。
“尔等是这里的看守?”那男人眯了眯眼睛。几个人酒立马醒了,连忙滚下马,跪在地上称是。
男人嗤笑一声:“玩忽职守,斩。”
不等几人反应,男人身后的一名部下瞬间从马上跃下,在空中灵活地翻身,几乎在落地的同时抽出背后的长刀向前砍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变故突生!长刀被一粒石子击中,失了准头,堪堪削下一个倒霉蛋的耳朵。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迅猛的掌风,那部下反应十分机敏,见有人阻拦,也不恋战,挥刀挡住掌风后回到了男人身后。
“我就说为什么风的声音不对了。” 男人面无表情道,“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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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死攸关
“阁下真是好耳朵。”晏无意笑着和温述秋一起从暗处走出,“就是不知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作风是承自谁的命令?”
“晏无意......当真是无巧不成书。”那男人眼神变得深沉了些许,“还有一位倒是面生的很。”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