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怎么问,秦故都不说他待会怎么上车,秋抱着行李一步一回头去了检票口。火车站人流非常大,之前去过的地方和这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秋鼓励自己可以,他也是去过镇上的人,这里也就多了一丢丢人而已!
然而,秋的心理建设做得再好,也没什么用。
一旦离开秦故,即便他全副武装,帽子口罩,裹得紧紧的,也还是怕得要死。路人稍微碰到他的皮肤,秋就跟见了猫的老鼠缩在角落里发抖。还好没被秦故看见,不然他肯定得敲自己的脑袋了。
秋下意识摸了摸脑袋,被秦故敲多了,秋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得脑震荡。
检票人员忍不住紧紧盯住他,这个人鬼鬼祟祟太可疑了。一直到坐到位子上去,秋还被乘务员紧紧盯防。该名顾客状态奇怪,像个来投毒的。
秋小声嘟囔一声:“怎么还不来啊。”
秋坐立不安,连对面的乘客都奇怪地盯着他。秋更加慌张,一头扎进行李包里。即使秦故教了他方法,可以不让自己总是遇到变l态,即使他前几天还面对了更加恶心的变l态,一旦秦故不在身边,他还是无法处之泰然,仿佛身上有无数道目光紧紧盯住。这些目光就像在侵犯他,让他觉得全身发麻。
秦故怎么还不来,会不会进不来啊?毕竟是黑户,没身份证,要怎么进来呢。
秦故悠闲地很,他要进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秋这个笨蛋,非要使用人类交通工具,神仙腾云驾雾不知道多方便。罢了罢了,秦故拍拍手,反正人间现在雾霾严重,云也没以前干净,还是陪笨蛋秋坐火车吧。
说起火车,秦故一上车,就嫌弃死了。臭烘烘,乱糟糟,空气里都是人类的味道。
秦故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副墨镜,大摇大摆进了车厢,坐到了秋的边上。
这时,火车已经开了。
“笨蛋秋,我……”秦故刚一坐下,墨镜脱到一半,话还没说完,秋一脑袋就扎过来,像只受惊的鸵鸟埋沙子似,一头埋进了秦故的怀里,鸭舌帽都歪了下来。
对面吃瓜乘客吓得瓜都掉了。
青天白日,当众搞基,卧l槽,我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乘客默默捡起了瓜。
“咳咳。”秦故推了推秋的鸵鸟头,秋的鸵鸟头纹丝不动。
秦故低头瞅了一眼窝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栗色的头发软软地趴着,有一撮被帽子压过不安份地翘了起来,秦故看得不顺眼,伸手大手,一掌抚平。如果他力气不是那么大,稍微温柔一点点,这场景可能会十分温馨。
不过显然事实一点儿都不温馨,秋一掌被打趴下,整个脑袋全陷到秦故外套里了。
对面吃瓜乘客瓜又又看掉了。家、家暴现场?吃瓜群众不小心念出声,让秦故听见了。
秦故抬起头,冷冷的眼神一瞥,吃瓜乘客再也不敢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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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站了。”
秦故敲秋的脑袋,臭烘烘的车上都能睡得跟猪一样熟,秦故真是服了秋。
老烟斗托了熟人照顾秋,是村里最早出去打工的李大柱夫妇,两人在y市开了一家海鲜店,生意还不错。秋这次就是要到李大柱店里做点事。
到火车站后,秋给李大柱夫妇打了电话,并没有让对方来接自己。这季节正是吃海鲜的好时节,秋知道店里一定很忙,夸口说自己能找到。
秦故站在秋身后,看秋放下了电话,一脸心虚地转头看他。
“呵呵呵呵。”秋讨好笑。
“??”
“你知道这里往哪走吗?”秋举起手里一张白纸,上面是李大柱海鲜店地址。
秦故冷笑一声,笨蛋秋,刚才不还说能找到吗,转头就来求自己,本龙神是这么容易的龙吗?
秦故理直气壮扭头:“我不知道。”好吧,关键是龙神君还真不知道怎么走,他许久没来人界,能装得像个人界贵族,没像土八路露怯就已经很累了。
“哦。”秋失落地哦了一声,别提有多丧气,头上l翘l起的那撮毛都一起耷l拉下来。秦故眼神动了动,把手里的帽子往秋脑袋上一压。
“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个朋友。”
秦故提起行李箱要走,秋拦住:“我看着它,就不用带着到处跑了。”
秦故犹豫了一下,看秋诚恳地很,凶神恶煞警告:“别打开哦,弄丢了我拔光你的毛!”秦故看那撮碍眼又不安份的头发不爽很久了,帽子往上一盖,遮住。
秋一手抱住他被觊觎的一脑袋头发,弱声弱气回答:“知、知道了。”好凶qaq
秦故往前拐了个弯就不见了,秋这才后怕地放开自己的脑袋,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抱着自己的背包,缩在大厅的椅子上。火车站人来人往,往来者不时就往秋这里看一眼,秋默默地低下头,耳朵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妇人给小孩喂奶,吃方便面吸溜的声音,靠在椅背小睡打呼的声音。秋抱紧了秦故的行李箱,把这些杂乱的声音赶出脑袋。
秋的注意力被秦故的箱子吸引住。
秦故的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可真好看。他小小地晃动了一下,哐哐几声,里面装了些东西。秦故到他家,什么都没带,吃他的,用他的,会有行李?秋好好奇里面有什么,可是秦故不让他看,而且凶死了。
凶死了!
“秋?笨蛋秋!”秦故掀掉秋的帽子,秋软软的栗色头发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