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点了,付纯呵着一口口白气,门锁在手中轻轻地松开,他一拽江浩然的毛衣领,已经把人给拽进了自己的合租房内,小院有狗在看着,见是他,不过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复又睡过去。
江浩然一时间紧张得心跳加速,他没想过,付纯会先他一步,主动把两人的关系推进到这间简陋到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卧室中,一进门,霉味儿重得像是他小学时到黄山玩儿,住过的招待所,也使他想起了生物书中有机物生菌变质的图片,比那更生动更恶心。周围的墙壁上贴着可能是用来防潮的墙纸,可水还是在不断往外渗。除了床,连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没有厕所,没有衣柜,用来装衣服的是一只看不清材料的箱子。地板上,摆摊似的摆着好几个水盆儿,噼里啪啦地接着水,浑不似陋室铭的“调素琴”,更何谈“阅金经”。这么一个充斥着现实的仓促和无奈的环境就是付纯生活的地方,在这样的雨声中,一夜到天明,是怎么样的滋味儿呢?
江浩然突然有些心酸,他一把搂住了站在他面前,已经开始脱衣服的付纯儿,付纯儿轻轻地推他,声音却透着允许的味道:“干嘛啊?我要睡觉了。你干嘛?”
你明知故问!
江浩然大口地喘气,他的心跳还从没这么激烈过,恨不得把付纯儿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把自己的所有都与付纯儿分享,如果说他自己过得是八十分的生活,那他就要让付纯儿在今后过上一百分,一百二十分的!
“喂,你说话……你搂太紧了……”付纯还在挣扎着,但这种挣扎并不怎么走心,只不过起到了欲拒还迎的作用,江浩然被他半掩半遮的肩头弄得丢了魂,眼睛着迷地盯着那一块赤裸而光滑的皮肤。在窗外,月亮隐去了,一片黑暗中,江浩然把付纯儿扑倒在床上,彼此的目光在刹那间达到了最深层次的交流。江浩然低下头,试探地吻着付纯儿的唇,亲下去的时候,好像亲到了两片柔软的果冻,含在嘴里,反复嘬吸着。越亲越深入,节奏渐渐就失去了控制,江浩然凭借自己的本能去挑逗这个人,抚慰这个人,他那炽热的温度仿佛会把人烧伤一般,以至于连生性就不亲人的付纯儿也受到了吸引,躺平了被他压在身下,微微张开嘴,感受到江浩然热热软软又不失力度的舌头在口腔中戳刺着,舌头的表面互相摩擦,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道:“江浩然,我爱你。”
“!”
狂喜的少年捧着心上人那张可怜又可爱的脸,惊喜的目光让付纯也打从心底开心起来,不过是说一句我爱你就能让一个人这么爱自己,这样的交换很划算,不是吗?
“你呢,你还没说哦……”付纯笑了笑,双手解开了江浩然的衬衫扣子,指甲尖轻轻地滑动,被江浩然猛地一把握住了。
“我不会辜负你!”
江浩然的承诺带着他此生都没有过的认真,因为是第一次,他倍加珍惜,魔怔又清醒地在付纯儿的耳边反反复复地喃喃着:“我爱你。纯儿,真爱你。”
“我不信。”
“你会信的。”
接下来,他的吻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不论付纯儿的呻吟是痛苦还是快乐的,他都不想也不能停下来,两人在那张窄小又凌乱的床上充分膜拜了彼此的唇舌,一遍遍地抽出又捅入,热烈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一直到江浩然把付纯儿的每一滴唾液都咽进了喉咙,像一只野兽,他恶狠狠地瞪着付纯儿,付纯却显示出了一个少年人最大限度的冷静,将双手按在他的后脑上,轻声道:“你说你爱我,让我看看你有多爱?”
在稀薄的光线下,江浩然赤红着双眼,还来不及对付纯胸前那两颗他觊觎已久的小花儿做什么,已经正式面对了同性恋的第一大考验。
“你的内裤我放哪儿?”他掩饰着自己那一丝丝手忙脚乱,付纯不说话,于是,他努力努力再努力,把那条蓝色的内裤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坏笑道:“嗯,这味道我喜欢。你的什么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