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叫闵合,来自缥缈宫。”
双眸一凛,手中朱鸾剑微倾,已是充满战意的立姿。闵合却一点防备也没有做,只是糁糁地笑了两声,“凤掌门不必紧张,我此番前来,代表得只是我自己而已。”
“你有何目的?”
“目的嘛……跟凤掌门相同。”闵合说着,换了个抱着剑的姿势,一副好整以暇。
凤歌眉间一皱,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闵合抬起右嘴角,“你想要手刃仇人,我嘛……也有我想要的东西。”狭长的眼睛一挑,带出几分嗜血的味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凤歌眉梢一动,静静看着他,等他说出下文。
“我要当缥缈宫宫主,而闵长乐,是我的阻碍。”
“哦?”
“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希望能与凤掌门合作。”
凤歌却说,“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
“因为我可以给你最机密的情报。有了这些情报,你可以在三月之内报了杀父之仇。”
“没有你的情报,我一样可以报仇。”
“是么?靠着开阳之元么?”
凤歌长剑铮然出鞘,火红的剑锋直直指着闵合的额头。凤歌冷声说,“你说什么。”
闵合笑了两声,也不闪躲,“找人一向是缥缈宫的长项,但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你不会有机会泄露。”
“但是光有开阳之元,你不一定能报得了愁。莫忘了闵长乐也吸收了开阳之元的功力,现在他化冥神功已成,天下间能敌得过他的,现在超不出三个。光靠一个店小二,你以为真的能杀了他么?”
凤歌沉默不语,目光深处却透出几分思量。
闵合用两指夹住剑尖,缓缓地将之从自己面前移开,“与我合作,不会有坏处的。”
凤歌却仍然心存戒备,“我为何要相信你?”
“好,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免费送你一个情报。”闵合气定神闲地说,“几天前,长乐向邱少京索要小二未果,计划在十天后攻打自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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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河上游,高原之上,狂风烈烈。举目四望,满眼皆是黄色的土地,漫漫随着大地起伏,阳光的影子大片大片地投射下来,尽是凄怆苍凉。
天地之间,却立着一片奢华的宅院。画栋林林,金瓦熠熠,大红色的墙围,门窗上雕刻着展翅的凤鸟,栩栩似要夺框而出,梁枋上彩色的墙绘,似是诉说着某种古老的传说。
大门外,一尊高大的睚眦雕像,重若千斤一般矗立。雕像前,无数手持刀剑的门徒,严阵以待。
他们的对面,却是黄沙漫漫,空无一物。
这样的景象未免有些奇怪,但见所有人面上都绷得紧紧的,额角汗液不断滴下,手指因为紧张而来回地摩挲着手中兵器。
缥缈宫说过,十日后不交出小二,便要取下邱少京项上人头。
这样的威胁,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借题发挥,故意找茬。明明前些日子是闵长乐闯入自在门,劫走了小二。
那样用琴弦勒断咽喉的杀人手法,还有诡异的身形,明明都是长乐使过的杀人手法。
结果现在,自在门还没有找他们报仇,他们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涵菁堂中,邱少京和吴浩南立在当堂,满面肃穆。
没想到,一个小二,引来这么大灾祸。
“爹爹!!!”邱少京一回头,一个才不到十岁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哭得鼻涕流了一脸,“爹孩儿不要走!孩儿要和爹爹一起走!!”
邱少京低头看着爱子,凝重之中流露出几许慈爱和不舍,“墨儿听话。”语毕,他又抬头,看向自己的伴人。
对方面现悲切,含泪不语。
邱少京与心爱之人深深对望几眼,然后把孩子抱了起来,交到伴人手上。
“我会去接你们的。”
伴人点了下头,“我等你。”
吴浩南见状,也过去劝了几句,随后就让门徒带着二人从后门乘车离开。
邱少京现下心中帝的确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迎刃而上了。
吴浩南送走了伴人和孩子,刚刚踏进堂来,“门主,少主已经上车……”
车字还没有落,却戛然而止。
吴浩南的眼珠倏然张大。随后,连一声声息也没有的,血液从喉咙上一缕缕流下去,连伤口都看不到。
身体瞬间倾塌,站在他后面的人,一手拈着银丝,紫衣如烟,绝丽惊人的面容,嘴角噙着几许似笑非笑。
邱少京心中一凛,没想到长乐竟然这么轻易地便进来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沉痛地看向地上已经气绝了的吴浩南,随后怒色上涌,瞪视着长乐,“这就是长乐宫主的本事,从背后偷袭?”
长乐的眼神只是随意飘过,仿佛地上那个只是个畜生一般不值一提,“我已经等到他把你家人送上车才出手,这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我,到底是谁比较废物?”说到此,话锋忽然一转,“交出小二。”
邱少京哈哈一下,“明明是你将人劫走,现在却来诬陷我自在门?!”
“我什么时候劫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