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钻到严默怀里睡觉的九风冒出了小脑袋。
严默用手指把它往里面推推,它那张人脸太引人注意。
九风张嘴叼住严默的手指,轻轻拉扯。
原战舔舔嘴唇,突然低头咬了严默耳垂一下。
“喂!”
原战勾唇笑,不说话,只伸手搭在少年肩膀上,还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短发。
严默想撞开他,没撞开,也随他去了。
丁飞跟在两人身后,看看祭司大人,再看看首领,笑得可贱可贱。
因为有了目标,严默三人在路上也没多做停留,直接从第四排绕到了第二排。
渔妇族的摊位在第二排第三位。
严默本还想一路走一路看,可看了不到一会儿他就开始目不斜视,如果不是耳朵无法关上,他恨不得连耳朵也塞上。
在这里,奴隶就是最低贱的货物,他们等同于那些被捕捉来的野兽,甚至还不如。
不是每个部落对待要贩卖的奴隶都很残忍,但就算没有故意折磨那些奴隶的部落,也不会特意去对这些奴隶好。
这时天气还不算暖和,中午时分还好一点,早晚一样很冷,可那些奴隶极少有人身上裹有皮毛,绝大多数都赤裸着身体,他们冻得浑身发抖,小孩子都挤缩在一起取暖,可当有人看中他们中的某人时,就会被强行拉出来展示身体,如果身上太脏还会被泼冷水擦洗,也不管他们冷成什么样。
而这种情况到了摩尔干摊位那里更严重,他们的货物大半都是奴隶,有训练好的,也有刚抓来没多久的。他们一边向各部落贩卖训练好的奴隶,一边现场调教训练新抓来的战奴,各种惨景不堪入目。
有一名奴隶奋起反抗,被当场开膛破肚后挂在柱子上。
严默走到那里时,那奴隶正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原战对此司空见惯,眼皮子都没撩一下。
丁飞脸上笑容消失,他在想如果没有默大人,首领和猛大人在收服他们阿乌族时会把他们全部当作奴隶吧?等以后首领把原际的那些战士们带来,阿乌族人更是不可能再有逃跑和翻身的机会。
他们说不定也会像这些奴隶一样,被人任意打骂、奸淫、虐杀。
如果部落没有不准把人和智慧生物变成奴隶的规定,那些被送到九原的女人和孩子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他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快乐吗?部落还会像现在一样到处都充满欢声笑语吗?
一想到自己在部落里被到处都存在的仇恨和麻木目光盯视,一想到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奴隶的惨叫哭求声,一想到部落轻松欢愉的气氛变得沉重灰暗,丁飞就觉得无法忍受。
幸好我们有默大人,幸好!
此时,丁飞更是下定决心,以后要无比坚定地拥护祭司大人所制定的一切规则。
严默揉了揉太阳穴,他该庆幸一路看到的被虐奴隶伤势还不至于致死吗?而致死的则在他来到之前就已经死了。其实他也知道他只是没有仔细看而已,如果仔细看,一定会发现不少垂死的。
他有一个想法,但是他还需要好好考虑。
九风不甘寂寞,从严默怀里钻出来,小翅膀抖抖,飞到少年头顶蹲着,一双看似精明的眼睛扫视四方,它看到不少好吃的,可默默说这里的野兽都不能吃,因为被人看到会比较麻烦,那么不被人看到就行了吧?
现在看准想吃的,等晚上……桀桀!
原战抓住少年的手,拇指轻揉他的手背,“这次就算要买奴隶,也只能要驯服的。”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严默看前方有人从第一个摊位起开始收集骨头,那人挑拣的速度很快,一旦挑拣出来,后面就有奴隶用皮毛把那些骨头包扎捆起来,等那人谈妥交换价格,就另有奴隶上前把包裹扛走。
“嗯。”原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严默摇头,笑,“我打赌你一定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原战被勾起兴趣,严默却不肯说了,“我看已经有人开始挨着摊位收集骨头,等会儿你就负责跟人换骨头,不用抢在那人前面挑,等他挑完了,我们把剩下的包圆就成。”
原战点头,前面那个同样收集骨头的人需要挑拣,严默却不需要,这说明什么?
到了渔妇族那里,严默见他们果然没把竹竿当货物,也没一开口就问对方竹子的事,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弯身查看他们摆出的各样东西。
渔妇族似乎也盛产药草之类,他们的摊位上除了最常见的皮毛和骨头,就是各种药草。
他们还兼着帮人看病治伤,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严默就见到有两个不同部落的人来求医问药。
严默三人到来自然引起渔妇族注意,原战和严默分开,严默看草药,他负责挑拣兽骨。
虽然严默说不用挑拣,但原战还是不想太吃亏,他把一些看起来比较粗大、坚硬或特殊的骨头挑出几根,用穿孔的骨针和麻线做交换。
渔妇族高兴得不得了,他们也有针,却没有这么细还带穿孔的,这么结实的麻线更是没有。他们十分殷勤地问原战要不要其他货物,原战偏头看了看,似乎对其他货物都不怎么看得上眼,最后只要了两根他们用来搭帐篷的竹竿。
渔妇族为了好用的针线,硬是拆了一座帐篷,反正没了竹竿,他们还能让奴隶到附近砍树支撑。
原战大手一挥,让丁飞带着那一大包骨头并扛着两根竹竿先回去土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