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你若是想参加修儿的大婚,老夫与亲家商量商量,将婚期定的晚一些便是,左右他们两个还小,再等三两年也没甚大不了。”尹太傅爽朗一笑道。
顾连卿却显得有些烦恼,“就怕连卿此去不止三两年而已,罢了,还是不要为了连卿一人耽误他们的好,再者说,尹修是男子拖两年不算什么,但颜洛怎么说也是女子,到了出嫁的年纪岂有不嫁的道理?”
尹太傅倒是看得开,挥手道:“无妨,左右婚约在那,仅仅晚两年成婚,也不会有谁因此闲言碎语,你与修儿感情好,若是赶不上他的大婚恐有遗憾,我与亲家商量一番,他们定会理解的。”
顾连卿还要再说什么,尹太傅打断他,“好了,二皇子,此等小事何须烦扰,你尽管等着大胜回朝,届时便是修儿的大婚,如此也算双喜临门。”
“看来,太傅对此次出征,是十分看好的。”
“哈哈,自然,羌国虽孔武,但他们那新帝看着善于隐忍,可你看这不过才养精蓄锐不足三年,自个儿内政将平,便没了耐性,妄图在羌国之外寻得甜头。逞一时匹夫之勇,多半要吃个教训。我大玄虽几年不经战乱,但对付一个无齿小儿,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话虽如此,却总怕有个万一,二皇子上了战场,还需多加小心,若是能借此一战在军中立威,之后自然能顺遂不少。”
“连卿明白。”
“好了,老夫一个糟老头子与你说了这许多,估摸着你也该烦了,你看修儿都要睡着了,你们年轻人若是还有话说,便去说吧。”尹太傅摆摆手,示意两人随意。
尹修确是快要睡着了,这两人的话题一转再转,一个比之一个无聊,尤其最后谈及羌国,更是听得他犯困。此时便得了特赦一般,起身出了门去,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顾连卿拜别了尹太傅,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大师兄,西境战场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凶险吗?”逛到了尹府的花园,尹修随意坐在一处假山的一角。
顾连卿也学着他随意坐了,“嗯”了一声,“不过确切的我也不知,毕竟我也没去过。”
“你还这么小的年纪,皇上怎么忍心的。”
“尹修,这话在此处说说便罢了,出了门可千万别在旁人面前说。不过,其实在皇家,我的年纪倒也不算太小了。有几位皇叔在我这个年纪,连孩子都有了。”顾连卿不经意道。
尹修听他谈及孩子,不由联想到自个儿的婚事,又不由想起颜洛与他的事,再加上之前尹太傅说起的延后婚期一事,出口问道:“大师兄,你真的要回来参加我的大婚?”
“那是自然,不过若是我在西境待得太久,你其实也不必等,我虽说是想看你成家,但你若急着娶了颜洛,那你自然不必顾念我,到时与我送个信来便是。”嘴上说的不在意,眉头却是蹙起来的,面色含忧,配上那张脸,任谁看了也要不忍心,何况是尹修,当即头脑一热,道:“没什么,我才不急,等你回来再成婚也一样的。”想了想,他又道:“不过你还是快些回来,否则到时洛儿年纪稍长些,再不出嫁总会有人说闲话的。”
顾连卿嗤笑,“还说你不心急,这怎么又催起我来了?”
尹修老脸微微一红,不语。顾连卿上前,伸手扶着他的肩,尹修心下疑惑,抬头看他,恰好望进他漆黑的眼眸。“你可要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茫然中,尹修已经做出了回答,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他与大师兄何时感情好到这份儿上了,非要参加他的大婚不可?又一想,他们可是共患难过的,好的如此好像也不为过,只是以大师兄那个性子,这可真是难得的很呐!
得了他的回答,顾连卿没再多留,出发在即,他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哟,听说你到尹太傅府上去了,结果可还满意?”顾连卿甫一进了清云殿的门,便见好友倚着门框,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问他。
“尚可。”不理会他,轻飘飘回答了便越过他进了门。
“尚可?”蒋钰随后跟进来,“看你那形容,哪是尚可,分明是很满意吧。嘴角都翘起来了,往常要博您二皇子一笑,不知得费多大的功夫,这尹修当真是好福分。”
“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总不会是来寻我插科打诨的吧?”
蒋钰叹息,“我爹叫我来的,再有三日便要出发了,他说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有人伤亡,难保那里面不会有自个儿,叫我先来安抚你,可别到时见识了真正的场面给吓到。当然,这话也是我爹对我说的,谁叫咱俩皆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我知道。”
三日后,大军开拔,顾钧在京都城门上亲自为十数万将士送行。城门下,亦有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幼,携了酒水干粮,赠与这支即将踏上战场的队伍。
尹修混迹在人群中,瞧着马上那十几位将领中的一位,心情颇有些惆怅。顾连卿似有所觉,视线飘移几番,终于在人群中寻见尹修的身影,二人相视一笑。城门下众人没见着尹修其人,视线全部集中在了顾连卿身上,那一笑,后被添油加醋一番,成了二皇子诸多佳话传说中不可多得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孩子,等他回来,你还娶什么媳妇儿啊真是。
☆、 待吾归
顾连卿走后,除了起初的担忧,尹修的日子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顾连卿其人,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