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流烦恹恹一指:“放那里吧。” 忽而一顿,问:“什么快递?谁寄的?” ?最近他没有在网上购物,也没有谁说过要给他寄东西。
秘书小姐把上面的信息仔细看了看,才准确回答:“寄件人叫沈循川,寄件内容暂时不清楚。”
听见沈循川三个字,徐子流猛地站起来,不管对面的周良是什么表情,直接过去把快递拿到手里确认无误后,再翻来覆去地看,嘴角弧度不自觉上扬,露出这几天第一个微笑。
他就知道,沈循川坚持不了多久,也不过短短三天而已,就向他示弱了。
想起那天的话,徐子流猜想这里面该不会就是沈循川所说的生日礼物吧。他让秘书下去,当着周良的目光拆开包装,迫不及待地把东西抽出来一看。
里面是一张房屋产权证,房屋地址他再熟悉不过,在产权拥有人一栏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那是沈循川的字迹。
看到这里徐子流已经彻底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可他不明白似的,看了又看。
这是什么意思?
脑袋里突然闪过那天的分手短信,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再抬头眼中已然带着凌乱,拿着一张单薄的产权证手足无措,后知后觉地问已经停下手头工作正盯着他看的周良:“这是什么意思?”
周良仍旧不动声色,直直朝他走来,拿过那张颇有质感的纸扫了一眼,眉尖轻蹙,没有说话,把掉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倒着抖了抖,里面又落下一张白纸。
徐子流从周良手里抢过来一看,上面是用黑墨钢笔写的一段文字:
小流,迟到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我说过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实质也是物归原主,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小流,原谅只能我用这种懦弱的方式给你说再见。沈循川。
——
“寄了一张房产证给他,上面还只有他的名字?”
“是。”周良点头。
徐建鸿沉吟片刻,继续问:“还有呢,你查到了什么?”
“我觉得不对,就让人及时过去看了看,屋里没人,听守门的说那人两天前就托着行李箱出去,没看见回来。”周良没有犹豫,把所有情况都报告给他的老板。
“嗯,看来那晚苏源西的手段不是没用。”他转头对周良说:“告诉苏家那小子,他的目的达到了。对了,有一件事,要你亲自去办。”
——
徐子流回家的时候,陈妈叫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少爷?少爷?”陈妈心里嘀咕这孩子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晃了晃他手臂才见他回神,脸色茫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事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想了一下措辞:“嗯,心不在焉的。”
徐子流神色疲惫,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就上楼去了。
这幅模样看得陈妈直叹气,她端着一杯热果汁上去时,卧室门开着,她敲门后直接进去,里面的人像没察觉到她一般,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她张口欲言,又无奈地摇头摇头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此时徐子流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聚在一起涌动着,却就是想不到一个点上去,他看不懂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把兜里被他揉成一团的白纸拿出来在床上重新铺开,他凑近后再次看了一遍这个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东西。
什么是物归原主,什么是给他说再见,他都看不明白。
脑海中闪过十年前沈循川还是他的跟屁虫那会儿,整个人嘻嘻傻傻待在他旁边,甚至生日那晚上的模样和语气,比上那时也相差无几,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快要三十岁的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徐子流一下子疯狂地冲下楼,连门也来不及关上,紧接着是汽车启动的声音。
一连串的行为不过一分钟不到,屋里的陈妈听见声响出来时,人和车早就无踪影了。
——
徐子流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不会的。
他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这个时候,沈循川应该在家。他敲门,等了等,没人来开,他又加了力道开始敲,这次他没有再等,紧接着他不顾形象,两只手重重地拍在门上,一声声敲门声彰显着他此刻的急切与慌张。
直到手掌拍得麻木,翻开来看已是通红一片,他才想起来,或许沈循川正在公司聚会,还没回来。
这么一想,心中又有了一丝希冀,自己摸索出钥匙开了门。他开灯后连鞋也没换,直接在客厅和卧室环视一圈,一切摆置都是他上次来的样子,他莫名松了口气。
像是为了急于求证自己的想法,徐子流又朝衣柜走过去,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就像那扇门能决定他的生死一般,手指紧绷地把它推开——
里面根本没有几件衣服。
他手指用力抠住衣柜门板,不死心地转进卫生间,干净整洁,一滴水也看不见,又去厨房拉开冰箱,里面被遗忘的青菜叶子已经蔫坏,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另一种潜意识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徐子流脸色青白,那张笑容绝望的脸清晰在目,刺得他胸口突突闷疼。
衣柜里没有衣服,浴室里水迹干涸,厨房里一点油烟气也感受不到,他用手摸了摸桌子,就连指尖上的细细灰尘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这家里,没有人住了。
21
沈循川,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徐子流早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