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中心’的意思是,以他所在坐标为标尺,不是以他这个人为联络中心——老元帅又不是我的下属,我能命令他去帮我召集白银十卫吗?万一我召集白银十卫的时候我已经和联盟撕破了脸,把老元帅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林静恒多说两句就烦了,“陆兄,麻烦你也动动脑子,再这么下去连耗子都抓不着了。”
独眼鹰拍案而起:“你妈……”
陆必行把桌上的茶杯往他俩中间一推,撂下脸:“二位,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林静恒和独眼鹰同时收回冷冷的目光,独眼鹰坐下还嘀咕了一句:“他先开始的。”
林静恒用人话稍微解释了一下:“我临走的时候,把白银第三卫的卫队长和几个骨干安排进了老元帅的私人卫队,一般来说,只要伍尔夫元帅还活着,他的私人卫队就会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白银三卫队长的坐标是公开且确定的,能在极端情况下,作为联络中心坐标点——不过伍尔夫元帅执掌联盟军务两百多年,他们要是在他的私人卫队里搞小动作,应该是瞒不过他老人家的。”
林静恒说到这,话音顿了顿,放在桌上的双手缓缓交握,手指微紧,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伍尔夫老元帅的疑虑越来越重,然而此时此刻,似乎也只能祈求一点运气,老元帅千千万万不能有问题,否则他冒险启动了备用中心,那不是要把托马斯杨他们陷在天使城?
这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林静恒又飞快地把它甩了出去,事已至此,他不想让自己无谓地焦虑。
伍尔夫元帅,年过三百,联盟的开国元勋,自由宣言重要奠基人之一,乌兰学院第一任校长,整个军委里叫得出名字的,都是他的学生……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背叛联盟?图什么呢?
林静恒想:“但愿是我的被迫害妄想症。”
然而,林静恒一祈祷,上帝他老人家就发笑。
倒霉的杨氏兄弟,现在就是被陷在了天使城要塞。
“现在这个天使城要塞,要放在古代,算是战争时期的难民营吧?都难民营了,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做到地广人稀、风景优美的?附近连个住人的建筑都没有,呲……”托马斯杨试着报警,发现区域内信号被屏蔽了,一时破解不开,他刚要骂一句脏话,瞥见林静姝,又憋回去了,生硬地改口道,“……超讨厌哦,空间场也被屏蔽了。”
泊松杨:“好好说话,恶不恶心!”
两人一个试图突破对方的信息封锁,一个操控机甲车,好像同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四只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机甲车飞快地躲过错综复杂如蛛丝的激光网,试图冲出去,却又被对方两辆机甲车一左一右地堵了回来,泊松控制着机甲车惊险地上浮,险些撞上空中轨道,托马斯杨“嗷”一嗓子惨叫出来:“你近地机甲车的驾照是不是买的!”
“对啊,”泊松挖苦道,“还是买一送一,那赠品不是给你了吗?”
“美人,我给您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泊松杨先生不单是白银第三卫的高级技术人员,他还是‘模仿林将军大赛’冠军,蝉联三届了。”托马斯杨一边贫嘴,一边也不耽误手里的事,他一把拉开激光枪瞄准器,激光横扫出去,一架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机甲车急于躲闪,正好撞在了高空轨道上,这一下撞得当当正正,机甲车当场掉了下来,轨道从中间开裂,竟变了形——然而这平时有人往车窗外倒杯水都会报警的轨道却仿佛死了一样,此时整个开裂,它却无声无息!
托马斯杨骂了一句:“见他的龅牙鬼,连轨道的保修也一起做掉了——这小子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在对着镜子背诵将军语录,我亲眼见证。”
话音没落,泊松猛地制动,近地机甲车陡然下沉,与一辆从暗处冲出来的追兵擦肩而过。
托马斯杨连开两枪,第一枪是激光,精准地打中了对方机甲车底部的安全能源阀门,高温高能将那阀门表面烫得凹了进去,紧接着他打出一枪爆破,爆破弹牢牢地粘附在上面,两辆机甲车闪电似的错开,一秒钟就已经拉开老远。
随即,爆破弹“轰”一声炸毁了那追兵机甲车的能源核,引起了更剧烈的反应,空中炸开了一个火球。
这一次,动静终于够大了,一道遥远的激光探照灯打了过来,方才死寂的空中行车道后知后觉地启动自动检修。
天使城要塞的内部安全监控系统很快就会发现这块被屏蔽的地方,追杀他们的几架近地机甲车见势不妙,反应很快,立刻打开空间场跑了,转瞬消失不见。
泊松杨呼出口气,总算有时间反唇相讥:“你见证?你把脑袋插马桶里充智商的时候见证的吧?对不起林小姐,今天来得匆忙,我们缺人手,只能把我弟牵出来现眼,污染您视听了。”
托马斯杨抗议:“我是你哥!”
林静姝——也许是太端庄了,以至于任何时候她都严格注意自己的仪态,也许是她这个人本身有点问题,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总之,她方才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绑架和刺杀,裙子上还沾着自己护卫的血,但此时坐在机甲车里,脸上却既不见惊慌、也不见难过,仿佛是刚坐在那喝了一顿下午茶,目光好奇且略带艳羡:“你们是双胞胎吗?感情真好。”
托马斯杨转头做干呕状,泊松杨冷笑,接着,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他是我人生污点